有人將許淳兒青樓救回來,然後押進南啟的質子府內。
許千言坐在庭院中的靠椅上看書,連頭也沒抬地就淡淡地道,“敢綁西陵太子,你還真是膽大包天。”西陵國再小,在它沒覆滅之前都是一個國。西陵太子都是這個國未來的繼承人。
得罪西陵太子的後果,往大了說,那就是不可估量。
“如今國難當頭,你還有時間跑到南啟來耍這種小女兒家的心思。”許千言語氣溫和緩慢,較之平常倒是沒有多大的波動。
但要是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那張素來平靜沉寂,溫文爾雅的俊顏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隱怒。
小女兒家心思?許淳兒嗤笑,抬頭望天,“是,我打小就耍慣這種心思,然後呢?起碼我還能在爹孃面前盡孝,還能出手去守住安陽王府!可你呢?”
說道這裡,她不屑地道,“倒是忘記,這位公子如今可是北唐堂堂睿王,我一個安陽王府的小郡主哪裡有資格教訓你?”
“許淳兒!”將手裡的書卷霎時扔到許淳兒面前,許千言彷彿是總算繃不住臉上的鎮定,怒斥道,“南啟帝京,搭上我一人就夠了,你為何還要來?為何還要去綁西陵太子?為何還要在南啟鬧出一樁又一樁的大動靜!”
許淳兒不答話,只是撇撇嘴,目光滿含冰冷,“為了我愛的男人!這個理由可足夠?”
“你愛的男人?誰?”許千言眸底刀尖似的鋒芒一閃而逝,帶起一陣殺意。
“顧安華!”
許千言怔愣住,他顰眉,“你在說什麼胡話?”許淳兒在南啟,和顧安華從來就沒有過接觸,怎麼會喜歡他?
“我沒有!”許淳兒脫口反駁道,“當年北唐南啟大戰,他帶兵將北唐大皇子打的落荒而逃,最後斬於刀下,傲然踩在人家屍體上的樣子,我都一雙眼睛看在眼裡!”
話說到這裡,許淳兒彷彿是憶起當年初見顧安華時候的樣子,眼神佈滿憧憬。饒是身旁刀光血影,但他墨袍青絲,金簪金紋,張揚灑脫,邪魅俊逸,狂傲不羈。
天底下除許千言外,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完美的男人。
“許淳兒,你想清楚,你可是北唐人!”許千言冷冷地道,“這話要是被皇上聽在耳朵裡,你覺得你會輕易躲過懲罰?”
“不就是懲罰?我受就是!”許淳兒哼哼,“難不成他還會殺了我?”
“會。”許千言溫聲介面,視線漸漸變的悠遠綿長戳摸不透,“自古北唐帝王的野心都是大的,他們討厭叛徒,還會利用起身邊一切能利用的人。”
如果不臣服,那就只能是死。
許淳兒一噎,“可我說的都是事實,當初那大皇子想對我行不軌之事,我早就想弄死他!”她那天跟去前線,就是想找機會弄死大皇子,然後假造他在前線遇到意外慘死的假狀,好給自己報仇。
沒想到一眼正好看見顧安華將長劍貫穿大皇子的胸膛,那一眼,當真是一眼萬年。
“安陽王府現在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拒絕皇室的親事,我才不想一輩子毀在這麼一個沒頭沒腦沒野心的大皇子身上。”
許千言沉默下來。時間就在他的這份沉默中一分一秒地度過,等許久,他開口,“淳兒,你知不知道,顧安華已經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