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幫的後臺便是聽雪樓,背地操控聽雪樓的便是許千言。
“我聽不懂顧小將軍說的話。”許千言撣了撣膝蓋衣袍的褶皺,微笑道,“我北唐行事素來光明磊落,千言對顧小將軍一直倖存一絲敬佩,如今被小將軍這麼冤枉,實在是...心痛地很。”
睜眼說瞎話!顧安華除了冷笑還是冷笑,從來沒遇見如許千言一般討厭的人!尋常人表情神態隱藏地再好都會有一絲洩露,可許千言...
喜怒神態不顯形於色。呵呵,對上他就像對上一塊牛皮糖膏藥,越貼越黏。
但不要忘記,顧安華自己同樣不是尋常人,要是這樣就能被嚇退,他這曾經的南啟天才少將,還真不用活了。
“要本小將軍再說地更清楚些麼?”顧安華雙手交疊覆在身後,眉眼狂傲,在一直垂落眼角的這抹疤痕映襯之下宛若煞神降臨,狠戾萬分。
“聽雪樓樓主,許公子?”
“好笑。”說罷,許千言當真輕聲笑了起來,低斂的笑聲響徹在露天院子裡激盪起一層一層湖波似地漣漪迴音。
顧安華陰沉著一張臉看他,也不催促,直到許千言笑聲自然停下,他才微微挑眉,“顧小將軍為什麼覺得我是聽雪樓樓主?只因為我和那聽雪樓樓主一樣,都姓許?”
為什麼?顧安華嗤嗤地道,“許千言,你心裡沒有點數麼?打從一開始你故意去接近沈三,不就是想抓我的把柄?”
“顧小將軍。”許千言把書卷放在軟榻上緩緩起身,湊近來到他跟前,星魄月魄手覆上腰間的劍鞘。
視線掃向護在顧安華身側蓄勢待發的暗衛,許千言笑意不減,“自戀是病,得治。”
顧安華眉目冷毅,“你這嘴皮子還真是欠,讓人恨不得想撕。”
“千言說的是實話。”許千言修長的指尖在指尖下顎處一勾,唇角同樣淺淺淡淡地勒出一絲彎彎弧度,“顧小將軍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一個廢人...值得我費心思去刻意接近呢?”
“還是...顧小將軍其實另有隱瞞?”說著許千言俊雅的眉鋒一挑,眸光對映間自上往下地掃視顧安華,笑道,“比如你這傷,你廢了的武功,你先前戴的一襲面具,還有你這...疤痕。”
顧安華俊顏漸漸陰沉而下,如同烏雲席捲翻滾,遮天蔽日。
“我一直很好奇,顧小將軍都變成這幅模樣,為什麼南啟皇帝鳳夙還這般器重你。”許千言溫聲道,“當年西陵一戰,有人說你身受重傷,武功被廢,甚至活不過今年年底。”
“既然都活不過今年年底,皇上還要把收復北國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實在是挺匪夷所思的。”許千言頓了片刻,繼而意味深長地道,“他就不怕你突然在收復北國的過程中發病,導致北國收復失敗麼?還有...”
“我南啟的大事不需要北唐睿王來操心!”顧安華強硬地打斷他的話,目光沉沉地道,“關於你那子虛烏有的猜測,本小將軍沒空聽,也不想聽!”
“我只想知道,你把沈三藏在哪裡了!”
沈三?覓兒?許千言笑意收斂,一愣,然後嘲笑道,“覓兒已經許久未和我見面,將軍找人怎麼找到我這裡來了?”
“少給我裝模作樣!”伸手入懷,顧安華摸出一塊腰牌狀物事往許千言身上一扔,一揮墨色衣袖聲音陰寒,“許千言,這是你們北唐的追風令,別告訴我你當真什麼都不知道!”
‘哐當。’腰牌被許千言穩穩地抓住,手心攤開,他望著腰牌上覆雜的紋路微微顰眉。
這腰牌色澤瑩潤,北唐追風令特有的腰牌紋路複雜紊亂,並無作假的可能。
這確實是北唐的東西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