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華輕聲一笑,沒有答她的話,伸手拉過桌上的茶盞和茶壺,斟了一杯塞進沈知覓的手心。
“我不喝茶。”沈知覓道。她剛剛在後院喝了不少,再喝...這午膳怎麼用的下?
“不是給你喝的。”顧安華無奈地道,“你的手太涼了,給你用來暖手的。”
“嗯?你的手怎麼也這麼涼?”心裡驟然一緊,沈知覓剛剛掌心觸碰到他的手背,就覺得霎時一陣冰寒刺骨,“病了?”
“沒有,你別擔心。”顧安華道,“是趙四那藥的副作用,會讓我身體溫度較之常人要低一些。”
聞言,沈知覓那冒到嗓子眼的擔憂總算是嚥了回去。突然間,她感覺到有一道不自然地目光看向這裡,對上去,恰好是平陵王鳳殤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顧安華不著痕跡地拉過桌上擺著的花瓶擋住鳳殤的視線。
“他看我做什麼?”沈知覓不解。
“不是看你,是看我們。”顧安華淡淡地道,“平陵王內力可不低,你我的對話他都能聽得見。”
沈知覓嘴角抽了抽,“那我們剛剛說平陵王一家都早死...”
“他聽見了!”顧安華道。
沈知覓嘴角又是一抽,知道他聽得見你還說這麼大聲?
視線在圓桌旁和附近都轉了一圈,沈知覓握著溫熱的茶盞,“倒是稀奇,我還以為今天回門宴,一定能碰見東陵王。沒想到東陵王沒碰見,反是遇見了平陵王。”
話音剛落,鳳殤低聲一笑。
徐家姐妹和司徒依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壓根沒有注意到。反倒是沈知覓首當其衝,她總覺得平陵王這笑聲笑的意味深長,還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顧安華墨眸微閃爍,“聽說東陵王前幾日被人重傷,至今還起不來床。所以今天...特請了人代他來司徒國公府,恭祝你我大婚。”
沈知覓愣了愣。很快就恍然回神,大婚那日,顧安華一人獨戰聽雪樓,天山門和東陵王府的暗衛,想必是和鳳引也交過手。
鳳引重傷,估計和顧安華脫不了干係。
“他請了誰?”沈知覓問道。
顧安華眸底漸漸佈滿陰雲,直到徹底被陰沉覆蓋。
手臂處的袖口被輕輕一拉,沈知覓偏頭看去,哪怕是顧安華戴著銀色面具,她也微微能從中察覺到...一絲幽怨。
“你怎麼了?”
“沈三,我是你夫君...”顧安華的聲音摻雜著綿軟,細膩,溫柔。
沈知覓揚眉,他都跟她強調兩遍了,難得有人能讓他這麼慌張。
“行了顧小將軍。”司徒依和徐家姐妹強忍了一會兒,最後實在是有些聽不下去,“替東陵王來給你們祝賀的是...”
“先前有東西落在廳房回去取了,覓兒來的真快。”溫潤輕緩的聲音宛若秋風輕拂,掠進眾人耳畔。
聽到這聲音,沈知覓愣了愣,隨即尋著聲源望去,瞥見那許久未見的一襲白衣。
來人模樣清俊,氣質優雅,文氣斐然,一副翩翩公子之態。
“千言?”沈知覓驚喜地站起身來,走到他身旁,“你怎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