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侯是在外頭被抓還情有可原,南陽侯府的暗衛也都與人打鬥過。”沈知覓道,“可右相在自己房中遇害,就算是天山門的弟子,府中的暗衛應該也不會一點都察覺不到。”
她先前住在左相府,知道類似左相府這種南啟重臣所在的府邸,都會配備上一支暗衛隊看守。所以南啟帝京的賊人就算多,也不敢打這些重臣府中財寶的主意。
畢竟賊人在江湖中頂多只能算個混混,雖然移花接木的本事了得,可其他要跟自小訓練的暗衛比根本不堪一擊。一個不小心,小命就送上門去了。
他們可不蠢。
顧安華眉間輕挑,“暗衛也分三六九等,右相只是朝臣,並非天子。看家護院的暗衛當然不會太強,興許是疏忽了呢?”
“你看我的清影弱麼?”沈知覓看著他道。像這種守院的暗衛確實大多不善於打鬥,可是既然是暗衛隊,那就一定會有一名隊長。尋常暗衛若是能坐到一支暗衛隊隊長的位置,也算是暗衛界的佼佼者。哪怕較之南啟暗令,也不會弱於分毫。
“嗯。你這麼說,確有疑點。”顧安華笑著叩首。
“少來!”沈知覓輕哼道,“你早就知道了吧?這群被抓的南啟朝臣中,像右相這樣的,還有多少?”
顧安華墨眸緩緩幽深起來,沉默半晌道,“不清楚。”
“那為何不讓我繼續問?”沈知覓問道,“興許能再問出點東西來呢?”
“問不出來的。”顧安華搖搖頭,然後深深地看了沈知覓一眼,“這次被抓走的南啟朝臣數量龐大,明面上效力於我和皇上,可也全是四面八方安插進來的人,嘴皮子嚴的緊,沒有辦法完全信任,等過段時間慢慢調查吧。”
沈知覓對上顧安華微暗的瞳仁,連忙垂下腦袋。
顧安華低頭瞥見沈知覓一陣做賊心虛的模樣,忍不住好笑,“回頭把墨山送進朝廷中的人擬成一份名單給我,這些人都信得過,我能將調查範圍縮小很多。”
沈知覓睫毛微微撲閃,“你願意相信墨山的人?”
“不信。”顧安華話鋒一轉,冷淡地道,“但是本小將軍沒這麼多功夫將南啟所有朝臣全部一一盤查,這些人...就當是運氣好吧。”
沈知覓噗嗤一笑,“嘴硬。”
顧安華笑而不語。
“那右相你準備怎麼辦?”沈知覓問道。
顧安華聳聳肩,“能怎麼辦,既然發現有問題了,當然不能姑息。過幾日要是有機會,我得進宮一趟和鳳夙商量商量。”
沈知覓抬眸,“你進宮...我也要去!”
顧安華一愣,目光柔和,“乖,你好好待在府裡面養身體,養好了我再...”
“顧安華,你有資格跟我說這話麼?”沈知覓沒好氣地道。這人自己外傷內傷的還亂跑,如今竟然是還教訓起她來了。
“我要去!”
顧安華看見沈知覓臉上難得有幾分倔強,心也軟了,“好,我帶你去。但是一進宮我就要把你送到司徒皇后的宮裡,你待在那好好喝茶,不能亂跑。”
“好。”沈知覓這回答應地果斷。她是女子,當然不能進金殿和顧安華他們討論政務。她想跟過去,也純粹就是擔心顧安華的傷受不住而已。
“那抓南啟朝臣的天山門弟子...”沈知覓忽然地道。
“是很奇怪。”顧安華道,“天山門弟子輕功了得,南陽侯和世子吳梓旭都不曾修習內力,根本是察覺不到身後天山門弟子的動靜的,除非...是天山門弟子故意發出來引南陽侯和世子防備的。”
況且最後天山門弟子在已經劫持南陽侯的情況下,還要現身與南陽侯府的暗衛打鬥一番。
簡直就是現場故意留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