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覓擺弄藥材的時候,手無意中觸碰到那個木匣子。
木匣子似乎是刻意地挪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依稀能夠看得清其中草藥的輪廓。
沈知覓篤然瞪大了眼睛,去將匣子開啟。
“聖毒草?”
“嗯哼。”江夜寒傲然地抬抬下巴,“沈三姑娘,這下可知道感謝我了?”
沈知覓回過神來,彷彿此刻才注意到站在那裡的江家三公子。
要說沈知覓算是幫了武安侯府江家一個大忙,兩人現在也不算陌生了,她挑了挑眉問道,“你從哪裡找來的?”
“故友所贈。”江夜寒笑道,“這聖毒草接近絕種,南啟內已經不可能找得到了。這株還是故友先前在西陵和南啟交界處的一座山崖上偶然所得的。此番聽聞國公夫人有難,便叫我送過來。”
沈知覓聞言,不由得茫然道,“何人的訊息會這麼靈通?”
連她都是來到國公府替國公夫人把了脈才知道夫人中毒一事,可那人卻根本沒有來過司徒國公府啊。
除非這人神通廣大到可以隔牆探訊息。
江夜寒俊顏上的笑意一僵,正色道,“他早前的時候碰見司徒國公匆匆出城,是和國公攀談的過程中得知國公夫人需要聖毒草解毒的。”
沈知覓再度疑惑,“既然他府中有聖毒草,還遇見國公了,為什麼不直接將聖毒草交給國公帶回來?”
聞言,江夜寒面色板起,“聖毒草這麼金貴的東西,也得人捨得才行啊!要不是我那位故友和司徒國公是忘年之交,這株聖毒草也不會拿出來。但儘管如此,他也是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沒有第一時間交給國公實乃人之常情。”
沈知覓想著也是,就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拿起聖毒草交給書棋。
眼看沈知覓開始重新忙活起來,江夜寒微微吞嚥了口唾沫,抬手抹去俊顏本不存在的汗水。
真是好險,這女人怎麼腦子可以這麼靈光,還真是不好忽悠。
等到國公夫人喝下解藥以後,已經約莫是三更天了。
沈知覓長舒一口氣,本來想再和江夜寒道個謝,卻發現他已經不見蹤影。
這都大半夜了,他應該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了。
“算了,下次見到再道謝吧。”沈知覓悠悠地伸了個懶腰。
腳步剛剛邁出,突然眼前一片重影相疊,好在身旁有人將她扶住。
“多謝。”沈知覓手覆在額間,觸感有些冰冷,她閉了閉眼睛道。
那人沉默了下,“沈三姑娘,辛苦你照顧我娘。我娘如今沒有大礙了,你身子弱,回房間歇息吧。”
沈知覓聽到這聲音愣了愣,睜開眼睛看過去,見扶著她的竟然是司徒墨,整個人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尷尬。
她穩住身子連連後退,輕聲道,“司徒公子。”
司徒墨微微一笑,溫雅道,“沈三姑娘救我二妹在先,救我母親在後,於情於理對我司徒家都恩重如山,不必這麼見外。”
沈知覓聽完這話,臉上顯得有點不自然。
老實說,她雖然從前經常來司徒國公府,和司徒墨也常常能夠碰見,可兩個人實在是沒有過太多的交談。
而且沈知覓素來不是特別自來熟的性子,如今和他乍一接觸,總覺得哪裡怪怪...
“夜...確實深了,那我就下去了。”沒過一會兒,沈知覓輕咳道。
司徒墨頷首,“你的東西還放在原來的房間,那個地方你住的應該會習慣的。”
沈知覓朝他禮貌地笑笑,轉過身往外踏步出去。
房間外是國公夫人院子裡的一條迴廊,國公夫人出生翰林院大學士府,自幼飽讀詩書。
這個院子是她親自佈置的,典雅如蘭,清新淡雅。
國公夫人念著沈知覓,就將她的住處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