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覓深深地記得那天左相府除了沈從遠外,整府上下袖手旁觀的樣子。
強加罪名,出言惡毒,一度將她推在了風口浪尖上。
前世回北唐前,她最後遇見的南啟行宮刺殺,裡面還摻雜了相府的人,那時候她就開始懷疑左相府是否也被北唐滲透。
現在看來,當初猜想不無道理,原來這個地方竟然從現在開始就已經如同蛀蟲蝕骨,千瘡百孔了嗎?
表面平靜,事實上雲詭波譎,叫人寒顫啊。
左相......她的爹爹似乎還在裡面充當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
他是不是知道了孃親真正的身份,和當年的北唐皇室一樣,心生貪婪,起了歹念,背叛了孃親呢?
好的很!
沈知覓自嘲地笑了笑,更加堅定了心中的一個想法。
“知畫。”沈知覓喊道,“明日去給墨染送個信,就說我想見見他。”
“小姐要見墨染公子?”書棋和知畫齊齊一喜,她們也有陣子沒見墨染公子了呢。
沈知覓起身走向軟榻,身子往上一靠,惰懶地道,“見,我有好陣子沒見他了。”
“可是小姐不是說墨染公子置身江湖中,人多眼雜的,尤其最近這段時日墨染公子時常奔波繁忙,要我們不可過多打擾他嗎?”知畫道。
沈知覓輕咳,“這個分輕重緩急,原是不想打擾他的,但我有些事情想同他商量,也想聽聽他的意見。”
“奴婢曉得了。”知畫笑著點點頭。
書棋和知畫退下後,沈知覓就躺在軟榻上思考著一些東西,腦中放過一片片前世所經歷的畫面,總是覺得還有許多摸不著頭腦的地方。
她神色晦暗不定,如果要在南啟找到答案,她必須要先想辦法活下去。
左相府......自重活以後,她就一直在籌謀力量,這一世,她一定要活下來。
不只是如此,她還要護著身邊的人都好好活著。
一夜無眠,直到天色快朦朧亮起的時候,沈知覓臉上湧起睏倦之意,褪去衣物坐上床卻又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便起身去沐浴了以後才重新放鬆下來。
書棋和知畫都知道昨夜沈知覓房中的燭火亮到很晚,所以很貼心地沒有去打擾她。
知畫大清早就悄悄遛出左相府去給墨染公子送信了,書棋則是在清覓閣教導剛剛住進內院的琴瑟。
琴瑟對差事上手地極快,這倒免了書棋不少心思。
“書棋姐姐!”琴瑟本來在外院巡視,突然就跑了進來,湊到書棋身邊。
“怎麼了?”書棋眨了眨眼睛問道。
琴瑟壓低聲音,“我剛剛看到王姨娘和四小姐了,來的方向好像就是咱們的清覓閣。”
書棋皺了皺眉,難怪琴瑟反應這麼大了,她從前就是王姨娘院子裡頭的人,見到王氏帶著四姑娘來那鐵定是打心底裡恐懼。
莫說是她了,昨個兒小姐才將清覓閣的人重新安置了一遍,今早王氏又來了,書棋都覺得她們來勢洶洶,不懷好意。
偏偏是現在......書棋望了眼內屋。
“你先去想辦法拖一會兒,我去喊小姐起來。”
“好。”琴瑟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