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沈知覓看向另一個開口說話的丫鬟,笑容不變,“雪青,竟然是我外院新換的一等丫頭,年方十七,南啟京城人士,曾經還當過春柳院柳夫人的貼身丫鬟,將你派過來,她還真是捨得下血本。”
雪青腳步微微往後退了半步,鎮定心神,淡淡地道,“奴婢不知道三小姐在說什麼!奴婢是在柳夫人院子裡當過差不錯,可是整個相府似乎哪項規定說丫鬟不能換院子幹活的。”
“確實沒有。”沈知覓挑眉道,“在太陽底下站著,累了是嗎?”
雪青翻白眼地道,“三小姐一直坐在榻上,自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沈知覓微微一笑,“知畫。”
知畫上前湊到沈知覓身邊,“奴婢在。”
“去搬張凳子出來。”
“是。”
須臾,知畫進內屋將一張凳子放在沈知覓面前。沈知覓指了指那張凳子,看著雪青,笑道,“既然站累了......那這張凳子我就放在這裡,你可敢坐?”
雪青一咬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朝沈知覓抬抬下巴,“敢!有何不敢?”
“很好。”沈知覓依然是淺笑淡然的樣子,身子隨意地往軟榻上靠了靠,聲音略帶惰懶,“知畫,知道該怎麼辦吧。”
‘啪!’
沈知覓話音剛落,一隻腳直接利索地踹斷了凳子的兩條腿,那坐在凳子上的丫頭身子沒穩住,狠狠地摔了個狗啃泥。
知畫踹凳子的時候還動用了內力,雪青這鼻子眼睛嘴巴都撞在地上,這一跤,摔的可相當不輕。
“你!”雪青磕落了一顆牙,牙齒混著血吐在地上。
她抬頭狠狠地盯著沈知覓和知畫兩個人看。
“的確,你們以前在哪裡當差我管不著,但是清覓閣,我說了算!”沈知覓起身冷冷地掃向一眾丫鬟和小廝,“既然你們來了清覓閣,那就得守我清覓閣的規矩!除了我的命令,你們可還聽別人的?”
丫鬟和小廝們齊齊搖頭。
“你呢?”沈知覓眸子掠過最先開口的迎春。
迎春瞧著泥石地上的血,蒼白著臉晃了晃,然後垂下了腦袋。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她們這些下人命賤,主子要打要罵都沒資格反抗,先前她是看中沈知覓性子柔,才敢強行出頭,現在哪還敢逞威風?
沈知覓心裡好笑。這迎春只是女工丫頭出生,倒不似雪青那般硬氣和凌人,或許可以留下。
“只是讓你們站了不到半個時辰而已,我這個天天浸在藥罐子裡的人都陪你們在太陽底下曬著,你們身子康健的人難不成還要輸給我麼?”沈知覓淡漠地道。
“奴婢們不敢。”
“奴才們不敢。”
丫鬟和小廝們都紛紛表了態度,雪青只能怨毒地看了沈知覓一眼,最後撐著身子爬起退回了丫鬟堆裡。
沈知覓重新坐回軟榻上,開啟冊子揮手道,“繼續站吧。”
轉而又是一個多時辰過去,已過午時,太陽比先前還要大了些。
沈知覓雖然身子弱,可卻極其耐熱,至於身後的書棋和知畫就更加不用說。
知畫自幼被她娘送去練武,修習內力,後來也叫墨染教導過一段時日,她的身體堅韌強健。書棋習藥理,她自己的身子底子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曬太陽這種小事可累不著她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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