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雨滴嘀嗒嘀嗒打在泥濘地上,在這悶沉的夏日,這場雨倒是下掉了幾分燥熱。
朦朧而氤氳的雨簾裡頭,沈知覓正穿梭在花園裡,一隻手拿著鐮刀,另一隻手不時地在草叢裡面撥著。
知畫替她打著傘,臂彎中還斜挎了一個竹子編成的籃子,模樣頗為無奈,“小姐,這些藥草明天來摘也是一樣的,你這場雨冒著,過後得病!”
“要是明天來,我種的藥草鐵定要被打散不少。”沈知覓抹去額間的水珠,不知道是溢位的汗水還是被雨簾濺落的雨水,她悠悠地嘆了口氣,“我本來算會有雨,想著午時前將草藥全翟了,結果一覺睡過了頭,這雨就下起來了。”
說完,她露出一個溫婉的笑,“知畫,你要是累了就把傘給我,先回清覓閣歇歇。”
知畫晃晃腦袋,“奴婢是習武之人,才不會累。奴婢是心疼三姑娘,總愛折騰自己。這些藥草,明明書棋那兒都有,您還費這心思種她幹嘛?”
說起這個她就分外奇怪,兩個月前小姐身子一好就著手種了許多的藥材備在屋裡,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
“反正我在府裡無事,全當消遣了。”像是能看到她心中所想般,沈知覓淺笑道。
過了一會兒,“好了,我們走吧。”
知畫點點頭,替沈知覓提起跨籃,一起往清覓閣的方向走去。
兩人剛鄰近外院,就聽到屋裡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
“大小姐,二小姐,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給咱們小姐的白瓷盞,你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書棋微微皺眉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子。
“我們要摔就摔了,怎樣?”一個身著上等布料所制青衫的女子雙手抱胸,不屑道,“何況這是三妹妹的地方,我們是小姐,輪得到你一個丫鬟來評頭論足麼?”
“你!”書棋面色微慍,正準備發作的時候,門外的簾子被掀起,走進來一道清麗溫婉的身影。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姐姐和二姐姐。”沈知覓拍拍身上的水珠,眼神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地上的碎片,“不過是個白瓷盞而已,摔了就摔了吧。”
這兩個女子樣貌生的少說有七八分相似,都散發著一股子盛氣凌人氣息。
她們同為現在的左相正室柳夫人所出,大小姐名為沈簡琴,二小姐沈簡音。
左相年輕時也曾經風流一時,在沈知覓的孃親進門前,府中就納了許多姨娘。
柳氏便是其中資歷最老,也受寵時間最長的一位。在沈知覓的孃親去世以後,就被左相提了位份,升成了夫人,並且操持左相府的一切大小事務。
當然,也順帶助長了沈簡琴和沈簡音的焰氣。
“算你識相!”沈簡音神態倨傲,指了指站在跟前的書棋,“三妹妹,你這婢女以下犯上,你說該如何?”
書棋和知畫頓時哼了哼。
沈知覓笑容淺淺淡淡,“兩位姐姐覺得該如何?”
“按照相府的規矩,該罰!”沈簡琴立即介面,緊接著又道,“我看就割了舌頭然後發賣吧。”
沈知覓的笑容依然留在臉上,只是剎那間微微泛著冷意。
“哦?”沈知覓挑眉,“以下犯上之罪,需得割舌頭,外加發賣?”
“不錯。”沈簡琴和沈簡音得意地點點頭。
“既然如此,知畫,將兩位姐姐拖下去割了舌頭吧。”沈知覓淡淡地走到桌旁,在凳子上坐了下來,“順便看看人牙子的王婆婆還收不收人。”
沈簡琴和沈簡音面色齊齊一變。
“沈知覓,你這是做什麼?”
“以下犯上啊!”沈知覓伸手撈過桌上的茶盞,給自己斟了杯茶水。
她輕輕抿了口熱茶,驅散了體內的些許寒氣以後,才緩緩道,“我身為原配嫡女,自是地位比兩位姐姐高上一籌,我身邊的婢女,也不是你們能訓斥的。兩位姐姐不光摔了我的茶盞,還想對我的婢女下手,算不算以下犯上?”
沈簡琴咬咬牙,“大家都是嫡女,怎麼你就比我地位高一籌了?”
“南啟帝京都知我是左相嫡女。”沈知覓溫婉一笑,“可卻鮮少有人知道兩位姐姐也是。”
沈簡琴和沈簡音面色難看的緊。
她們其實也大大小小出席過不少宮宴和朝臣舉辦的活動,大家不是不認識她們兩個,只是南啟注重嫡庶有別,沒有多少人會覺得她們這個妾室扶正所出的女兒是嫡女。
“再者。”沈知覓將手裡溫熱的茶杯放在桌上,“這白瓷盞是皇后娘娘所賜,皇后娘娘身為南啟國母,你們將這盞子打碎了,我並不想計較。可你們冒犯了皇后娘娘,這以下犯上的罪可比書棋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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