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驥才知道,這裡頭必定是出了什麼差錯,這府裡的詭異,他自從一入府內便察覺了。
此時晚風嗚咽,他不免想起了主子讓他試探的那個南詔婆子,據聞她頗有些手段,好似王皇後也很是忌憚她,聽說此人乖張孤僻,是個人見人怕的婆子。
果然是個邪性的,這人沒尋到,自己倒是被困住了。
這樣的婆子焉能被林國公府之人收服?
若擱從前,馮冀才自是不信的,可是林國公府如今若此,加之這些詭異的事情層出不窮,也就不由得馮冀才心裡犯嘀咕!
馮驥才雖不知她到底有何本事,不過心裡隱隱斷定,自己這會兒被困於許是與那婆子有關。
他們也是大意了,料想不過是幾個婦人,且還是夜間突襲,能有什麼的?卻不料就是這幾個婦孺,就將他們困在了此處,說不準就能讓他們幾個陷入深淵。
夏夜的風過了子夜,吹在人身上便會覺得有些發冷,馮驥才心裡頭胡思亂想,身上更加覺得不僅僅是發冷,簡直就是遍體生寒!
他的眸子在這暗夜浮浮沉沉地閃動,嘴角不知從何起開始往外湧動著唾液,那種想要找人咬上一口的沖動,那種嗜血的狂熱,又一次襲來。
吃了藥,原本好些的馮驥才,被這樣的一個陰森森的暗夜給弄得心緒難安,就,又犯病了!
可這會兒上哪兒去找人,不說這林國公府,就算是方才一同過來的羽林衛也是一個也見不著了!
只是,嗜血的滋味不好受,好似有千百隻爪子在心頭撓,他越發的駭然,越發的想要找個出處發洩一二!
眼睛裡漸漸沒了清明,一陣燥熱過後,馮冀才不由伏下身子,
於是…
當自己的胳膊上一陣陣刺痛傳來時,疼痛難當之時,馮冀才的心內一陣陣痛快襲來!
有多久沒能如此舒坦地喝上一口了?
好似就是從那日在淩霄閣內出醜了之後!
若不是那個賤人羞怯怯地跟自己說要找個地兒,好好說道說道,他馮冀才的日子也不會這般難過!
想起了徐元貞,馮冀才的臉上閃過一絲暴虐,就是那樣一個薛明睿看不上,不想要不要的賤—人,居然還敢算計自己,她不想嫁,自己還不想娶呢!
馮冀才戾氣頓起,那些讓他顏面掃地的事情,此時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閃現,
待此間事了,他馮冀才要讓她看看,是嫁給他好些,還是被人退婚,給她加一頂水性楊花的帽子的好!
凡是讓他氣不順的人,都要—死,必須—死!
殺—死—他們!
馮冀才的眼眸漸漸開始發紅,腦中充斥著的都是打打殺殺,他兇狠地在四周逡巡了一番,眼眸微變,鼻子輕嗅了嗅,
周圍,好似有生人的味道,待四處檢視後,卻發現哪裡有什麼人?
這寂靜的暗夜,唯有自己和腳下蕭瑟的影子罷了!
咬噬、吮吸!
此時的馮冀才,腦中只充斥著這兩件事,他困獸般地來回走動著,怎麼辦?沒有人,怎麼辦?
馮冀才腦子一熱,不由又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惡狠狠地咬了上去,
疼,真疼!
伴著一陣快感的是深入骨髓的疼痛,馮驥才不由大叫一聲,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眼前好似有無數個人影湧動,那些人面帶譏諷,正盯著他看,
那些人,是從前在街頭捕獲的小郎君、小女郎們,是酒肆茶樓裡的胡姬歌姬們,是豢養在家中的歌姬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