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睿勾了勾唇,長身玉立地抱著雙臂看小丫頭耍寶。
薛明玉也興味盎然地笑著挪開了身子且讓林小娘子能一展身手。
就見“萬人矚目”的林小娘子纖手輕輕一抬,秀眉微挑,酒牌一揭,就將對面的廂房裡頭那些個百般醜態紛紛呈呈地展現在了幾人面前。
就見隔壁廂房幾人激-戰-正酣,只餘個薛寶琳倒是偃旗息鼓,冷眼旁觀,只一疊聲兒地讓人速速拿了衣裙給她換上,好早早離了這是非之地。
從來溫婉素雅的徐元貞小娘子卻沒這般好福氣,因為她此時正從一個夢魘中醒來又入了另一個夢魘。
低泣、絕望,難腹的心計難得施展……這讓徐元貞難免手足無措!
這真不是夢?是真真的!
徐元貞哆嗦著都有些糊塗起來,怎麼就這麼一會兒,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就叫一個無恥之徒給毀去了?
她不敢想,她不能想,若薛明睿知曉會當如何。
狂躁、不安,想毀了面前這人,無數個念頭紛湧而出,徐元貞漸漸有些冷靜了下來,摸了摸自己淩亂的鬢發。
……
林暖暖若有所思地看著徐元貞正拿了簪子狠命地朝馮冀才戳去,而馮冀才並不躲閃,只一把攥住了那個累絲鑲紅藍寶石的簪子扔在了地上,然後一把攥住了徐元貞的鬢發,幸好還有姜朝拽著,不過還是擋不住他一刻不停地往前竄去。
“好了,該我上場了!”
薛明睿同林暖暖點了點頭,在薛明玉的不解中,長腿闊步地往外走了去。
這是要將幾個膈應的人都一網打盡?
“暖暖,哥哥是去……”
薛明玉也不是個笨的,一下就看出了端倪。
見林暖暖點頭,她舌頭抵了抵後腮,若有所思地看著對面已然不能掌控的場面,心下有些不安起來,
“是將馮冀才同徐元貞算作一處?”
林暖暖聽出了她聲音裡的迷惘之意,想了想,忙扯了她的胳膊,正色道:
“玉姐姐,徐元貞覬覦睿哥哥十一年,該不該懲罰?”
薛明玉早就勘破徐元貞的心思,只誰都沒有戳破這個窗戶紙兒,如今聽林暖暖如此說,不由氣得將牙齒咬得咯咯響,
“可不是,還不止這些呢,”
她這才想起,徐元貞這麼多年來一直以林暖暖的表姐身份自居,雖未明說,只在她潛移默化的暗示下,京中人開始漸漸淡漠了多年前那個聰慧過人的林暖暖,
而單記著這個關愛表的徐元貞,繼而都以為,林暖暖所學所作與徐元貞密不可分,亦都忘了去想徐元貞這麼多年雖能談曲作詩,卻與從前的那個林小縣主那有著天壤之別。
倒不是沒人看出來端倪,那些個文人舉子,雖酸卻不憨,卻又如何能同一個小娘子計短長?
故而,說徐元貞是踩著林暖暖的名頭上去的,那是一點兒也不為過。
還有十一年前,將將四歲的小暖暖就被人傳出了克父克母的名聲,那也是徐小娘子藉著林國公府那個已嫁人的林雅婷之口傳出去的。
這些,薛明睿從未瞞過自家妹妹,只有些怕小丫頭聽了多想,就沒有說與她聽。
當年薛明玉聽了可是好生了一場氣,這樣的謠言出來,豈不是讓孤苦無依的小暖暖徹底陷入絕境?幸好林宇澤和李清淺雙雙歸來,這才讓謠言不攻自破。
林暖暖見薛明玉再無一絲一毫的愧色,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