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下馬車?”
扶著薛寶琳的徐元貞腳下一滑,忙松開了手,只“哎呦”一聲蹲了下來,好似腳扭了。薛寶琳也不管她,只拿著鞭子直指林暖暖:
“還不下來?”
林暖暖紅唇微挑,調皮地沖著薛寶琳一笑,好似並未發覺薛寶琳氣得不行,慢吞吞地輕啟櫻唇:
“手下敗將,何以言勇?”
“你這個小—賤—人!”
薛寶琳氣得才要甩鞭子,就見身後一陣馬蹄聲聲,只好勉強住了手,只看向林暖暖的目光,好似能將她生吞活剝了。
“啪,”
薛寶琳只顧著盯著林暖暖,待一個香氣撲鼻之物砸中她鼻子之時,她只覺得鼻頭一陣痛,然後一個焦黃噴香之物就混著紛紛落下的酥皮滾落在地。
待薛明睿打馬過來,就見林暖暖脖頸高昂,指了指她對著薛明睿說:
“睿哥哥,快走吧,這個小娘子不僅口出穢言,還舉著鞭子想要打人。”
薛明玉原本正生氣地想要下去教訓滿嘴噴糞的薛寶琳,卻不料林暖暖居然用蟹殼黃砸中了薛寶琳本就有些扁扁塌塌的鼻樑,不由“噗嗤”一笑。
見林暖暖又如此說,不由笑得更加歡暢:得,小丫頭這是對薛寶琳來個徹底不認賬呢。
薛明玉只覺得正壞笑著的林暖暖越發對她心思,真是越看越愛,若不是顧忌才過來的薛明睿,真想好好捏一捏她的粉腮。
見薛明玉笑,林暖暖只迷惘地睜大了眼睛:
“玉姐姐,這人上回就說她是四公主,怎麼可能呢,你說,公主哪有這樣的模樣,我可不信!”
說著,又催薛明睿,
“睿哥哥,快些走吧,這人莫不是個瘋子。”
薛明睿沒有聽清薛寶琳方才說什麼,卻也知定不會是什麼好言語,他雙目森森地瞥了眼薛寶琳,只將薛寶琳滿腹的委屈給凍得不敢言語半句。
見林暖暖如此說,這才解了滿臉的冰霜,眼含寵溺地笑了,順著林暖暖的話吩咐李二:“沒聽見小姐的話,既然是瘋子小心驚著小姐,還不快走?”
李二嚇得忙揮起了鞭子,急急忙忙趕起了馬車。
薛明睿又冷目掃了眼氣得暴跳的薛寶琳,待打馬前行時又叮囑林暖暖:“往後見著瘋子莫要理會,直接走便是!”
說完,餘光又瞥了眼,正兀自站了起來看向林暖暖的徐元貞。
徐元貞見薛明睿看過來,忙努力地展顏,盡力露出最溫婉柔美的笑容,彷彿方才扭了腿腳的不是她。
薛明睿皺眉收回了目光,徐元貞有些迷戀地看著自己面前這個放在夢中想了許多年的男子,著迷地看著他那挺拔的身影,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
“明睿哥,聽說你要大喜了?”
徐元貞抖抖索索地將“大喜”兩個字,說的支離破碎,恰如她此時的心境,“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古來相決絕…”
徐元貞喃喃低語地念出了這兩句,可是心卻在滴血,自己雖有文君之才,卻不能如文君那般決絕,無他,實在是,自己深情錯付,已經是覆水難收了!
徐元貞摸了摸自己衣襟上的那個與之不相稱的黃褐色佩,就如這一塊玉一般,他將這個芝蘭玉樹,氣質清冷的男子藏在心裡已經許多年了。
“明睿哥,你…”
見薛明睿不答,徐元貞泫然欲淚地抬首,將一雙白皙的脖頸曲轉看向他,卻見薛明睿卻在同林暖暖低語著什麼,在林暖暖笑靨如花後,就已經跟著馬車打馬前行,
好似,從未見過徐元貞一般…
徐元貞的淚,一滴一滴慢慢落下,手也越攥越緊,心底的恨意,越發濃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