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身子不適?”
林老夫人的聲音聽著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讓竇婆婆眼皮子跳了跳:
這個林老婦當真是狡猾如狐!
竇婆婆手曲了曲,人也往後躲了躲,可不能讓這林老婦看出好有了藉口攆自己走!
怪道阿暖那般聰慧狡黠,原來根兒在她這兒,不對,阿暖那是聰慧,林老婦分明就是狡詐。
“阿吉,”
林老夫人見竇婆婆一直未吭聲,神情有些恍惚,忙又喚了一聲。
阿吉,阿吉!還以為自己早就忘了這個多年未曾被人提起的名字,林老夫人的聲音裡有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緊張和顫抖。
她盡力遏制自己去想從前的種種,只追問:
“你到底是何處不舒服,要不要讓老冒過來給你瞧瞧?”
冒大夫這些日子正在鑽研藥膳,同林念兒兩人將個庖廚弄得那叫一個烏煙瘴氣。
林小郎君口口聲聲要做林暖暖愛吃的糖葫蘆,冒大夫卻一門心思想試試各種他才知的藥膳方子可是真有用。
這二人你來我往的,不多久就把庖廚險些捅了個底兒掉……
林念兒倒也罷了,只這冒大夫……也就是林國公府了,若喚作旁人家,恐怕是早就將其轟出去了。冒大夫這上頭有些痴,醫術其實還是不錯的。
“我能有什麼事?你瞎問什麼?我可是好的很!還是你這老婦想我早些死?”
竇婆婆一臉的憤憤之色,對林老夫人說話不留一點兒情面。
“若不是為了怕小暖兒擔心,你當我想管你死活!難道你不想親眼看著暖暖出嫁?”
林老夫人說完,端起茶盞,拂了拂上頭的茶葉沫子,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任燙燙的茶水入腹,心裡立時被燙得熨帖起來。
這個傻子,還當別人都是瞎子,她那般形容,若不是今日有事誰能察覺不到!
想想方才竇婆婆為了林暖暖的那一番算計,林老夫人瞬時覺得從前的種種,為了二人都愛護的小輩兒,在這一刻都能放下了。
“你當我很想問?還不是因著小暖兒心軟重情,我不想她為了你擔心受怕,那孩子年歲不大,卻是吃了不少的苦。”
林老夫人摸著腕上水頭不錯的玉鐲子,提及林暖暖,一臉的慈祥。
就你有鐲子?
竇婆婆覺得,今兒個果然沒有枉費自己將玉鐲子帶上了。
起初是為了不辜負林暖暖的一片好意,如今麼……
“你那鐲子可不如阿暖送我的這個鐲子。”
竇婆婆將鐲子轉了轉,
“看看,我這可是玻璃種的。”
林老夫人笑笑,將手上的玻璃種鐲子也轉了轉,到底沒有說自己這個也是林暖暖送的,諸如這樣的她還有好多個,全都是她送的。
見林老夫人不說話,竇婆婆愈發自得起來,她斜睨了眼林老夫人
“我是粗人,也不懂你們大夏的規矩,聽說孩子成親之前,是要給嫁妝的。老婆子我也沒什麼東西,不過是些金銀珠寶,還有就是江南郡的十幾處田莊,京城裡頭的七八處地契,
紫金山上有幾個溫泉暖暖很是喜歡,還有從前種阿芙蓉的那些山頭,阿暖不喜阿芙蓉,都叫我給鏟掉了。
因為阿暖喜歡飲茶,就都種成了雲霧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