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一手支頤著下巴看著薛明睿吃了兩個梅花糕,遞給他一杯才兌的清露後,方笑問:
“睿哥哥,味道可好?”
薛明睿嗜甜,故而這一碟子梅花糕裡頭放得蔗漿最多,他又不喜歡濃鬱的玫瑰清露,林暖暖給他兌的是味淡的芙蕖清露,正好可以解膩。
“不錯,”
薛明睿目光投向林暖暖已經初現美人尖的額上淡淡的茸毛,還有邊上略有些淩亂的鬢發,想了想,還是伸出了手去,輕輕拂了拂,他的,動作既輕且柔,仿如一片羽毛輕輕地掠過林暖暖的心田…
原本習慣了的林暖暖,不由心頭一癢,忙抬眸去看薛明睿,才發現他比之從才從江南迴時清瘦了不少,
薛明睿從未同林暖暖說他在京中的公事,林暖暖也從未問過,
這麼些年,她好似早就習慣了遇到事找薛明睿,而薛明睿也總是陪在她身側,
她都忘了,薛明睿可是誠郡王府的世子,還是個被委以重任的世子,可自己卻只知他初初在工部任職,後面又去了戶部,如今好似又入了慎刑司。
至於他苦不苦,累不累,自己好似從未想過……
想想這些年來,薛明睿雖從未在她面前說過什麼,卻默默的將該做不該做的都做了,
可自己,好似除卻知道薛明睿愛吃什麼,旁的都一概不知。
薛明睿眼看著自己面前的小丫頭,倏兒凝眉,倏兒嘆息,只當她是覺得自己答得太過敷衍,忙又添了一句:
“真不錯,倒是越發精進了。”
彷彿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他忙又拿起了一塊梅花糕,一口咬掉上面的糖霜,埋頭吃了起來,三兩口就吃完了一個,複又去拿。
林暖暖卻不樂意了,她擋住了薛明睿手,皺著眉頭說道:
“還是少用些吧,吃得多了當心積食,”
說著,又喚了秋葵來:
“去庖廚將川貝梨子端來。”
秋葵忙應聲而去,她就說並未見小姐咳嗽怎的讓人做了川貝梨子。
幸好,誠郡王府庖廚如今是老熟人松枝管著,林暖暖才來時,她還恭恭敬敬地過來給小姐磕了個頭,只口口聲聲要喚林暖暖作師傅。
秋葵有些納悶為何小姐不承這情分,只說自己不過略略指點了一二,都是松枝自己能幹,松枝這才作罷,
秋葵後面看到誠郡王妃一臉的贊許,這才鬆了口氣。
“梨?給我吃的?”
薛明睿挑了挑眉,眼眸中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湧動。
林暖暖只覺心內狂跳不已,她不禁哀嘆,自己這是“飽暖思”了,若擱在幾月前,自己怎麼著也不會因為薛世子美姿儀就……
“咳咳,”
林暖暖被自己驚得不由咳了起來,忙放下了手裡的琉璃杯盞收斂心神,自己真是瘋了,不過才十四歲,要不要這般早熟?
“怎麼還跟小時候似的?”
薛明睿心疼地拍著林暖暖的後背,從來清冷的臉上此時溫柔如水,就仿若皚皚高山雪立時變成了潺潺溫泉水,直讓林暖暖t四肢百骸熨帖無比。
“我哪裡小了。”
林暖暖嘟囔著說了一句,就心虛地低頭捧起了琉璃杯盞,也不喝清露,又愣怔起來。
她想起了那日收拾林琨時於月下兩人說的話,耳邊又想起了那句:
“暖兒,我並非做戲。”
一時間只覺得耳朵開始發熱。
“暖兒不小了!”
薛明睿長嘆了聲,長臂一揮拿走了林暖暖手裡的琉璃杯,
林暖暖睜著雙清澈的杏眼,迷惑不解地看過去,卻見薛明睿又伸過了手來,修長的手指捂住她的雙眼,還不待她說話,人就俯身而下,林暖暖只覺得額上一陣溫熱,有唇已覆了上去,然後又倏然而退…
“小丫頭長大了!”
耳畔傳來一聲近乎囈語的輕嘆,林暖暖如同蟬翼的眼睫動了動,卻不敢睜開,她覺得自己的心這麼會功夫好似被架在炭火上炙烤,時而寧靜,時而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