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濃也不理會她,只仍埋頭做著手裡的活。
“你!”
張婆子頗有些憤怒的看著秋濃,心裡想著,這丫頭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過話還沒有說,張婆子終歸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只見她收起伸向秋濃的手指頭,訕笑著說道:“我說秋濃啊,要說四小姐用人也真是有趣,這身邊的大丫鬟就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她的!”
說著她又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起了秋濃,拖長了粗嗓子說道:“難怪四小姐這麼喜歡你!”
秋濃人雖老實,卻並不是個蠢的。張婆子的話,她自然聽得懂,張婆子不過是想說她們小姐身邊的大丫鬟都不好看,這才映襯出小姐的花容月貌!
這言下之意就是,小姐器重她秋濃,不過是因著她人長得醜罷了。
張婆子說自己可以,可她卻不能說小姐!
秋濃按捺住已經開始發抖的手,深深地撥出一口氣。她是個懦弱的,從來跟人爭執,自己不等說了什麼就先開始發抖,等人家說完了,她也就氣得不知該說什麼,只是一味的抖著。
秋濃知道,自己可以讓小姐容忍她左一次右一次,自己卻不能次次如此。
她深深地又吐出一口濁氣,挺直了身子,對張婆子說道:“張大娘,要說你也是個老人了,規矩你當知道,小姐和小姐身邊的人能由得你編排?”
秋濃頓了頓,強忍著慌亂又說道:“你世面見得多,那我就問問你,除了我這醜的咱們不說,若論長相秋葵姐姐、秋渠姐姐、秋月姐姐那一個不是天仙般的人物?只不過,輪誰再怎麼好看,到了我們小姐身邊那就得變成灰卷子了!不是我自誇,你方才說的保長家的小娘子,您以後要娶的兒媳婦,不要說我們小姐了,就說秋葵姐姐,那也是給她提鞋都不配!”
“你!”
張婆子氣得手抖,卻不知如何回答。
她原本想著秋濃是幾個大丫鬟中最老實的,而且看著也是很得林暖暖歡心,自己若是多說她兩句,這小丫頭不得能聽自己的?
要說張婆子想得原也有幾分成算,若是按秋濃原來的性子,她本就不喜出頭,張婆子只要說林暖暖是因著可憐秋濃醜才委以重任,並不是她秋濃多有本事,那秋濃必定會自形慚愧。
她再套兩句話,將白斬雞的方子學會,到時候主子一看做事情的是她張婆子,而秋濃還是個扶不上牆的,那以後有什麼不就只找她了?
只要得了四小姐的親睞,以後再跟四小姐說說讓她家的柱子去望江樓那兒做事,不出幾年,她家柱子就能娶到保長家的小女娘了。
可是如今看來,事情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張婆子也是沒有想到,以前偶爾過來取食盒,蔫頭耷腦,膽小怕事的秋濃,如今彷彿變了一個人。
一個人的變化能這麼大?張婆子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仔細地端詳著秋濃,見她還是烏黑的臉,小小的眼睛,就是人變得比平常精神了不少。
“張大娘!”
“哎!”
張婆子聽秋濃喚她,不由自主地答了一句,就聽得綠濃冷冷的說道:“大娘該知道這裡是林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