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雖然飲食清淡,卻獨愛烤肉。那東西吃個一回兩回猶可,老人年紀大了,吃得多了,容易生痰上火,畢竟有些不妥。
“是!”
秋濃並未因著林暖暖給她長臉的機會而忘形。
她不由自主地應了一聲。可是心裡卻開始發愁來……
多少年懦弱的性格,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怎麼了?”林暖暖見秋濃面有難色,以為哪裡有什麼不對,忙看了她一眼。
“奴婢,奴婢有些不敢!”秋濃吸了一口氣,總算是鼓足了勇氣將話說出了口。
“那就讓秋菊去吧,”林暖暖看了眼微窘的秋濃,淡淡地說道。
秋濃好似以前就少在林老夫人跟前露面,林暖暖知道凡事有個過程,不能一口吃成胖子。再說她心裡還惦記著要去見見李大勇的,也不想再多費口舌。
林暖暖說完,只抬腳就走。
“小姐,奴婢真是沒用。”正在此時,就聽得後面的秋濃輕輕地說了一句,她正好處於下風口,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沒事,”林暖暖回轉身子,耐著性子說道:“總要有個過程,你如今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林暖暖如此一說,讓秋濃原本陰鬱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只見秋濃張著兩只泛紅的手,笑著說道:“小姐,那奴婢等nin回來了,再跟您學吧!”
林暖暖彷彿也被她的笑容感染,總歸自己的心思沒有白費。
這一個總算不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林暖暖笑看著說哦ni:“好,你先收拾一下,待秋菊回來,看老祖宗怎麼說,再按著她的要求改改即可,不用再問我!”
“唉,小姐儂放心閥,唔一定將這些搞好的啦!”秋濃一激動,不由得就將家鄉俚語給帶了出來。
“哈哈!”
在眾人的鬨笑聲中,秋濃也紅著臉哈哈笑了起來,待林暖暖和眾人走出了庖廚,秋濃仍然兀自低聲哈哈地笑著,只笑得兩隻眼睛都閃出了淚花。
第一次,秋濃覺得自己跟眾人的心靠的那麼近;第一次,秋濃覺得自己不再是那個永遠只會躲在拐角處冷眼旁觀別人喜怒哀樂的看客。
秋濃從前不識字,後來跟著林暖暖學得不是很認真,也不過識得寥寥數字,故而也不知該如何描述心內的感受。她只是覺得,自己的腰桿如今已可以挺直了。
張婆子眼看著林暖暖幾個走遠了,卻並未再和自己多說一句,庖屋內的僕婢們也都一副以秋濃為主的樣子,不由有些氣結!
不過是個小小的孤女,長得還這麼難看,也真是難為了四小姐能看得上眼,還是說有旁的玄機?
張婆子長得頗有些肥胖,她一對金魚眼鼓鼓地看著秋濃,心裡的火不停地往上拱著。
林府不比蕭縣別家達官貴人家。在此做事,工錢高,事情也不雜,若是自己能在廚下立足,得了四小姐的賞識,那前途簡直不可限量。就說林府的望江樓,如今已是蕭縣最大的酒肆,哪天不是賓客滿堂,座無虛席。
張婆子眼珠子在眼眶中打了轉,憐惜地看著秋沫,嘴巴砸吧了兩聲,欲言又止地說道:
“秋濃啊,我看小姐身邊的丫鬟可就要數你,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