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方才讓我拔箭的時候,怎麼不曾聽說要剪開,如今你拔箭就要剪開?”
薛明睿一把撥開了冒大夫的手冷冷地說道。
“世子,某又怎麼有您的身手,這不剪開,某是不敢隨意拔箭的!”冒大夫目光一閃一本正經地慢慢的說道。
此時方才去請冒大夫的侍衛,秋葵的哥哥方回見兩人為難,忙自動請纓道:“不如讓屬下來吧!”
“滾!”
“不可!”
冒大夫和薛世子兩人異口同聲地喊了一句,又都嫌棄的別開了頭。
薛明睿想了想,也不再和冒大夫廢話,只是認真的端詳著林暖暖胸口的那枚箭矢。
薛明睿雖說不是醫者,不過他對“拔箭弩”之術,還是頗有些研究的。
畢竟他們誠郡王府還能夠在大夏甫一立國至今,屹立於大夏,後代子孫都是很有些真本事的。不說日常練功,只治外傷的手段,那就比一般醫者高明許多,只是所謂關心則亂。薛明睿方才只一心想著林暖暖因著他而受傷,又哪裡能想到旁的?
林暖暖輕輕的動了動手指,覺得自己如今應該就是命懸一線的時候了吧,是不是該交代一下了。
剛才那一陣子劇痛過去了,她如今腦子清明瞭許多,知道一會兒將要受何種煎熬。
林暖暖其實最是怕痛,孤獨的人,天生對疼痛敏感,不知別人是不是如此,反正林暖暖就是這個樣子。她知道,這個箭矢上面是有倒鈎的,那倒鈎紮進肉裡,再拔出來,可想而知該有多疼!
“睿哥哥!”
林暖暖輕輕地喊了一聲,薛明睿只顧著緊張並沒有聽見,一旁的冒大夫倒是看到了,他忙走至林暖暖跟前對著她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說“不裝睡了?”
人都要不行了,還裝什麼睡?林暖暖不由在心內腹誹著,可是,她如今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若不是林宇澤的事情在撐著,她早就支撐不住了!
“睿哥哥!”
林暖暖不由又喚了一聲,這次的聲音比方才大了些。
薛明睿這才趴在了林暖暖的跟前,將耳朵貼著林暖暖的嘴巴仔細地聽著,雖然他並沒有聽到林暖暖的喊聲。
“睿哥哥!”林暖暖又喚了一聲,她有些受不住的低低咳嗽了起來,倒是牽扯得傷口更加的疼。
“暖兒,醒了!你要說什麼?沒事,有我呢!”薛明睿柔聲說道。
“睿哥哥,我若是去了……不怪你…只是你若找到我爹爹,就讓他把我送到一個山清水秀的高山上……”
“暖兒,不要說混話!”薛明睿咬著牙,低聲吼道。
“好,睿哥哥,你不知道,我在一本書上看過,其實拔尖的時候,並,並不疼,只是過後傷口會不舒服,所以,你不要顧及我,快些拔了就好。”
林暖暖用力的扯出一絲笑,吃力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這個東西放在我身上,可難受了,快些長拔出去吧!”
“好了,暖兒,不要說了,我知道了,你先歇歇!若是疼,你就叫出來,我現在就給你拔箭!”
薛明睿眼看著林暖暖說上一句就要喘半天,不由阻止她再說下去。
“嗯!”林暖暖點了點頭,心裡卻是在想,“怎麼就不能趁我不備就拔掉!睿哥哥也是亂了分寸了!”
就在林暖暖胡思亂想之際,她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接著就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她體內抽離開來,林暖暖不由覺得一陣舒爽。
可是,越來越多的疼痛排山倒海地向她襲來,昏迷之前她在心中不禁暗想:“沒有消炎藥,沒有止疼藥,我的小命恐怕要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