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有什麼事情值當你哭成這樣了!你有什麼委屈都告訴我,有我給你做主呢!”薛明珠忙柔聲勸道。
“夫人,奴婢能有什麼委屈,能有事兒呢!奴婢只是……只是……嗚……”
林暖暖不由一陣駭然,沒想到長得如此結實高大的桂嬤嬤哭起來竟然是這樣的哀婉。
林暖暖覺得鼻子有些酸,接著就有許多的淚,無聲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怎麼回事?明明自己就沒有哭啊?這個地方可真是邪性!
她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咦,自己眼睛並無半點濕意。這是怎麼回事?
林暖暖忙抬起頭來,臉上瞬間也落了許多的淚,“秋葵!”她忙低低地喚了一聲,原來是這個丫頭!
秋葵歉疚意地看了看林暖暖,不禁有些羞郝。
也不知怎麼的,在聽到桂嬤嬤的哭聲後,她就不能自已,忍不住地也跟著流起淚來。
林暖暖擺了擺手,又拿了個四角繡了芙蕖的帕子出來,細細地給秋葵擦拭起來。
“老桂,看看你都多大了,怎的又活回去了!這還哭上了,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咱們能有什麼不好說的!”薛氏耐心地勸著桂嬤嬤道。
“夫人,奴婢是真的沒有事!”桂嬤嬤慢慢地拭了拭眼角的淚,她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看向薛氏。
望著自家依舊明豔的主子,心裡不禁湧過一絲悲涼。
這麼多年了,薛夫人人前裝憨,背後裝傻,又到底圖的是什麼!
“既無事,那就收了淚來幫我烹茶吧!”薛明珠也不再多說,只接過老竇拿來的水方,用瓢舀水入漉水囊。
桂嬤嬤見自家主子忙碌起來,忙幫著拿起物件,準備起來。
林暖暖就著這不甚明亮的燈光,看著薛氏豔麗的臉上帶著平心靜氣的笑,認真地在漉水囊中過濾著生水,而桂嬤嬤則拿出了竹夾,盛放鹽的簋,還有盛放開水的熟盂……
那個老竇也沒有閑著,不知從什麼地方挪過來了風爐,又把交床上的釜放到風爐上。
薛氏見她二人準備齊妥,自己則走到風爐前,開始煮起茶湯來。
這是?林暖暖心內頓生出一種荒誕的感覺。
三個女人聚在這窗戶全封,且黑洞洞的屋子裡,又是炎熱的夏日裡,難道就只是為了圍爐賭茶?
“如魚目微有聲!放鹽、置料、投茶、煮茶、分茶、敬茶……”
林暖暖幾人目不轉睛的看著薛氏將舀好的去了浮沫的水放在熟盂中,然後嘴裡念念有詞的說著煮茶的一套工序……
只見昏黃的燈下,一位明麗的美人,芊芊素手濯新茶,她手捧著一個越瓷青的茗器,對著空中遙遙一拜,說道:“敬茶!”
就在林暖暖奇她對誰敬拜時,就見燈下的那個美人已經收起了手裡的越瓷青茶碗,放在鼻尖處聞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