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楓詫異地回頭,看見一個年輕男孩微笑著看她。他穿著比較隨意,髮尾微微翹起,笑容乾淨而明澈,是個很有文藝氣息的男孩。
閻楓又回頭看了一眼掛在她眼前的畫,這幅畫的氣質和他很相和。陽光穿過林層,暖黃的光似乎也有了形狀,散射照亮叢林裡越馬縱過的人。用色簡單而明快,她似乎能感覺到縱馬人的輕鬆而愉快。
“這是你畫的嗎?”閻楓詫異地問道。
那個男孩唇角勾起,眼睛彎彎:“對啊,這麼久了終於有人停下來看我這幅畫了,我還以為大家都不喜歡呢。”
他雖然嘴裡抱怨,但是神色並沒有太大的不滿,眼裡滿是澄澈的愉悅。彷彿一個要糖吃的小孩,僅僅是閻楓停下來,他就已經很高興了。
“我覺得你畫的不錯啊,光影處理得極其好,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閻楓卻很喜歡,這幅畫是很明顯的印象派風格。剛剛她停下來,就是因為她也是同風格的畫家。
現代印象派風格的畫家已經越來越少,即使是有些大師的畫也再三遇冷,有人斷言印象派已經衰敗。然而閻楓卻不在意這些,她就是喜歡這種風格,喜歡探尋色彩和光。
她指著這幅畫道:“你這幅畫是在哪裡畫的啊?”這麼美的場景,讓她心懷憧憬,有時間一定去旅遊。
男孩莞爾一笑:“這是我和朋友去東北黃昏寫生的時候看到的丁達爾效應,那是個很美的地方。”
因著身處畫室的緣故,兩人小聲地說話,驚訝地發現兩人志趣審美都很相同。閻楓難得遇到很合拍的人,他們聊了很久直到她的肚子咕咕叫她才恍然想起時間已經不早。
她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尷尬地看向他。
他噗嗤一笑,伸出手來道:“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陳樂,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吃飯?”
閻楓和他握手:“閻楓。”
她搖搖頭道:“要不然我請你吧。”
真要算年紀,他比她還要小,她怎麼能讓一個剛畢業的人為她買單呢?想到她剛畢業時不願意靠家裡,窮困潦倒地吃泡麵的生活,就是一把辛酸淚。
今天一天都很愉快,回到家後閻楓扶著下巴沉思。
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她才得知君安有了未婚妻,就遇到一個長相性格都很合胃口的人,這是不是上天暗示她要換一個人?
隨後她打了自己一巴掌:“洗洗睡吧,這麼花心還好意思說人家君安。”
雖然陳樂很合她的口味,然而她還是放心不下君安。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裡盡是君安未婚妻的事情。
第二天醒來,她成功有了熊貓眼。
“君安!”她氣得的一拳錘在洗手檯上,然後又跳腳呼痛。
她這幾天都沒有聯絡君安,老老實實地呆在畫廊繼續她未完的畫,有時候她和陳樂也會相約出去寫生。
至於君安發來的邀請簡訊, 她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看著手機螢幕,冷笑著就刪掉。
呵,男人。
這天她正在畫廊裡畫畫,忽然門咿呀一聲開啟。
她和陳樂一同詫異地回頭,就看到大哥大踏步進來, 還很新鮮地四處看了看。
“哥,你怎麼來了?”閻楓起身,想要招呼他,然而她的手上都染上顏料,並不方便。只能隨意地指了一個座椅道,“哥,你先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