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琳娜為時暖挑選的飛機位置絕佳,剛好在窗邊,稍一扭頭就看得到飛機下方綿延不絕的風光,任誰看到,都會不由自主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但此刻的時暖顯然沒有這個心情。
她蹙著眉,手中的筆在紙羅上刷刷書寫,眉間的川字越發明顯。
在甘肅這幾天,她手機的收訊一直不太好,又趕上沙塵暴席捲肆虐,將附近的訊號基站摧了個七零八落,所以她和外界之間的聯絡也一直斷斷續續。
所以,從她收到黎清那條語焉不詳的簡訊到現在,她還沒弄清楚,對方到底想說什麼。
現在,那條簡訊的內容已經在紙羅被她書寫了無數遍。
“他回來了”
他,是誰?
時暖後來發去的訊息宛如石沉大海,毫無回信,好不容易聯絡到賽琳娜,對方的語氣也吞吞吐吐,帶著些許不自然,只是催促自己快點回來。
民航早就取消了飛機上不能用手機的規定,但每間航空各有規定,時暖所乘的這一班依舊禁止手機開機,所以她只好收起自己的焦躁不安,儘量讓自己安靜下來。
可手中書寫的動作還在不斷重複。
他,到底是誰?
落地a市,剛剛開啟手機,時暖就被接踵而至的資訊震到手痛,看著因為訊息太密集而直接當掉的手機,時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對著藍天默默翻了個白眼。
好在重啟過後,手機恢復了往日的敏捷,她邊推著行李往外走邊給穆詔打了個電話。
從自己落地銀川到現在,兩個人只有每日在微信上互道早晚安。時暖只當是自己收訊不好不能多聊,卻沒想到,回到a市以後,接連打給他的三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從機場出來,時暖就看到賽琳娜在外面等待著,一看到她嘴裡就發出歡呼的聲響,對方興沖沖地跑過來,熟稔地幫她推起箱子。
“賽琳娜,最近公司運作的怎麼樣?”
時暖邊說邊摘下墨鏡,順口地問起公司的狀況。
卻不料,這一個問題就把賽琳娜問住了,小姑娘吞吞吐吐,臉色很難看。
“該不會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幾個把公司給拆了吧?”
時暖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對方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或者說,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賽琳娜現在的樣子,像隨時都會哭出來。
時暖見她始終不回覆自己的問題,心裡也不由得慌了一下,隨後又自我安慰道:“沒事兒,橫豎還有穆詔幫我盯著,就算你們把公司給拆了,他也能幫我裝回去。”
語氣裡的寵溺和驕傲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這一回,賽琳娜卻直接開始掉淚。
黃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掉在地上,驚地時暖半不出話。
“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句話呀?!”
時暖開始慌亂,賽琳娜擦了擦眼淚,掏出手機給她看了一段影片。
影片裡,時端手上戴著手銬,被警察從公司大廈裡帶走。
“這……這是怎麼回事?”
時暖的四肢開始發軟,險些站不住,好在賽琳娜扶了她一把,把她架進車裡。
“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三天前集團大廈突然闖進廉政署的人檢視賬目,之後董事長就被帶走了……”
賽琳娜咬著下唇,眼眶紅紅的。
“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