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鐵匠回答,“一個人,沒有妻子,等老了也沒人照顧,哪一天死在這破屋子裡也難說。”
李季歆的眼神在小茅屋裡掃過,而後一笑。
“姑娘啊,你這把匕首可非同尋常,我能力有限,沒有打磨到意思鐵鏽都沒有的狀態。”鐵匠怕自己說漏什麼,趕忙拿著匕首還給李季歆。
李季歆接過匕首,只說一句知道了,就拉著沈瑤珺往外走。
“美人兒女傅?”
“確定有問題了,盯著鐵匠就可以。”李季歆說道,“他說他一直住在這裡,但是床上的被子還是厚被子,這個天氣根本蓋不住,他並不睡在這裡。”李季歆說道,“你有什麼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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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珺在她面前晃了晃,突然從抽出一塊帕子!
帕子裡包著一塊小紙片,她笑得眉眼彎彎:“我在火盆邊上找到的,還沒燒乾淨呢!”臉上帶著得意的表情,像在邀功,想要李季歆表揚。
小紙片指甲蓋大小,周圍是燒焦的痕跡,紙張很厚實,李季歆疑惑道:“產自西洲的紙?”
而後如醍醐灌頂,吳玥的情報上說,那人在東西洲的交界處!
果然,如果那人是皇帝的私生子,皇帝為了保護和磨練他而將那人放在邊境,那麼這個鐵匠就是他和皇帝之間通訊的中間人!
李季歆小心提防著四周,她知道有人在跟蹤他們。
於是她帶著沈瑤珺在京城裡頭找了家館子,等吃完了飯立刻回了皇宮。
鳳翎殿裡,皇后蹙著眉聽著李季歆說著發現的訊息,末了,她站起來:“若是人真的在西洲,那就讓戚讓派人去打聽。我現在擔心的是……”
吳玥的情況說,那個在邊境出現的男人二十多歲了,看描述,該比沈雲濱還大上幾歲,也就是說,當現在的皇帝還是太子之時,他就金屋藏了個嬌,順便將孩子也藏了起來。
這牽扯到了二十多年前,而那時的皇后還在花蛇山過著無憂無慮和花蛇夫人你儂我儂的日子,對京城裡的一切一無所知。以至於後來為什麼廢了太子妃,為什麼要立她為後,這都是一個巨大的謎團。
李季歆沉默了片刻:“這事兒交給戚將軍,目標太大,還不如用江湖勢力來得方便。”
皇后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我讓人去辦,這個鐵匠要盯上。”
“鐵匠暗中有人保護。”李季歆提醒道,“這件事要是查起來,興許會被軍火更讓皇上動怒。”
誰都知道,軍火案到最後為了不驚動戚讓,皇帝也只是按了個輕罪名給德妃,最後還以貴妃的身份立了個衣冠冢。而原本他考慮的拿回戚家兵權一事也不敢再做打算。倘若有人把他一直維護和培養的真正的繼承者給找了出來,皇后可不像德妃有名正言順手握大權的親哥哥撐腰。
“我知道。”皇后笑了笑,“這件事,若是成功,就暗中結局,若是失敗,那就背水一戰提前謀反,我做了這麼多年,早就為自己想好了後果。”
李季歆沒說話,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人固有一死,或死於自殺,或死於他殺,老死那不叫死,叫往生。
一直沒發話的沈瑤珺突然開了口:“遲早要動手,不在乎早這一段時間,母后怕是很想念花蛇夫人了。”
皇后笑了笑,想念,那是當然的。無時無刻不在想念,還有心底藏了十多年的愧疚。
當年,為了不連累花蛇山,不得已中斷了和花蛇夫人的聯絡,再後來,情況稍微好點的時候,已經沒臉去聯絡了。若不是從花蛇山上騙下來一個李季歆,她都不知道怎麼再向花蛇夫人開口了。
“如果這樣的話,”李季歆終於還是沒忍住,“讓晉一去吧,晉一機靈不會被人注意,武功也屬江湖頂尖,又是自己人。”
“把師姐的兩個徒弟都歸為己用,我怕師姐更不會原諒我了。”皇后搖著扇子遮著半邊臉,帶著嬌媚的笑容,“那就麻煩晉一了。”
李季歆的心裡是何等的臥槽,說好的怕不被原諒呢?竟然答應的這麼爽快!
連沈瑤珺都忍不住發出幾聲嘖嘖的感嘆,站在李季歆身邊揉了揉臉:“美人兒女傅你看見了沒,你老說我不害臊,都是母后交的,母后才是老不害臊的人!你就問問你師父,當年是什麼教育師妹的,竟然教出一個厚臉皮的母后?本來阿瑤的底子應該是溫婉明媚如詩如畫的,都怪母后把我教歪了!”
皇后瞥了一眼沈瑤珺:“我可沒教你撩女傅。”
“嘖嘖。”沈瑤珺嫌棄地看著,“你連你師姐都撩了,我撩一下女傅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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