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珺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美人兒女傅的狀態太奇怪了,像野獸張開傾盆大口,要把面前的小白兔一口吞掉。以至於素來我行我素膽大妄為吃豆腐不打草稿的小公主打起了退堂鼓,怕美人兒女傅覺醒了把她這樣那樣。
當她站定在美人兒女傅面前的時候,李季歆又勾了勾手指頭,她便像一個牽線木偶,四肢完全不聽使喚,按著李季歆的意思,湊近了一點。
浴桶裡還有花瓣的香味,李季歆挑眉看著她,眼睛眯上了一點,好似愜意這水桶中不過腳踝的水位中的感覺。她伸出手,沈瑤珺便退了一步,而後那手拍在沈瑤珺的頭上,輕輕揉了幾下:“給我拿套乾淨的衣服。”
沈瑤珺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還以為美人兒女傅要反壓,激動地她小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李季歆換了衣服之後沈瑤珺便睡覺了,整整一天沒有休息,臉色並不是很好。
李季歆偷偷去了一趟太醫院,毓秀宮還在翻修,德妃“傷”得有點兒重。
她這回是偷偷去的,德妃正打坐唸經,替她看傷情的正是當初沈玉秀推沈瑤珺下樓之後替沈瑤珺看傻病的太醫,皇后的人。
李季歆剛到德妃便睜了眼,只低聲問一句:“你來啦。”
語氣裡絲毫沒有緊迫和大事發生前的不安,大約是念經多年給了她心裡的平靜。
李季歆站在德妃面前,壓著聲音回答:“我來了。”
“你都安排好了,我會照做的。”德妃說道,“讓玉秀待在琥珀營不要回來,也不要告訴玉秀和我大哥實情,到底做的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帶著一點仇恨會更好些。”
李季歆倒了杯水給德妃:“皇后那兒的事我都知曉,沒想到德妃娘娘對皇上的怨念也如此之大。”
德妃睜開眼,面無表情,片刻之後突然冷笑了一聲:“怨念?你可知這後宮三千,多少人對他有怨念?童婕做得對,不只是為了報仇,他若是不死,無論是沈雲濱還是沈雲戎,無論是阿瑤還是玉秀,都是他的親骨肉,一樣會被他殺死。”
李季歆徒然一震,她只當是皇后的復仇,可德妃口中,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為什麼會這樣?”李季歆不可思議地問道,“他對阿瑤很好,對太子也不壞,怎麼會……”
“你不知道。”德妃冷笑道,“但是童婕知道,幾年前有一場奪嫡大戰,皇族子嗣死者眾多,這其中,都是有人在暗中操縱。”
“皇上?”
德妃點了點頭:“在他眼裡,宮裡現存的子嗣裡,沒有一個有資格繼承皇位。”
李季歆更加好奇了:“若是這樣,那他就是在為了一個他看得上眼的人清掃道路,這個人會是誰?”
德妃看著窗外,輕輕嘆了口氣:“童婕也只查出有這麼一個人,究竟是誰,誰知道呢?”
李季歆便不問了,德妃在臨走前,把她該說的都說了。
“我挑了一個好的地形,皇后回去安排,德妃娘娘,到時候就全靠您了。”李季歆從懷裡拿出一塊打火石,遞給德妃,“馬車和人手都在北化山後山等您,翻過北化山就出了京城,到時候會有江湖朋友接應您。”說完,又不放心,德妃不讓戚將軍和沈玉秀知道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的真相,那麼她該藏身何處?“若是無處可去,就去花蛇山待一陣子吧,您和我師父是舊相識了,師父說,她一直都很感謝您。”
德妃笑笑:“接下來的事,我自己會有分寸。只是,有件事想讓你幫忙。”
“您說。”李季歆點了點頭。
“幫我照顧玉秀。”德妃想起自己唯一的女兒,臉上掛了幾分想念,“玉秀這孩子不想阿瑤這麼膽大機智,她膽兒小,人卻很善良,我大哥是個莽漢,若是等戚家軍進京了,女傅多照看著點玉秀。”
李季歆笑了笑:“那是自然。”
沈玉秀在李季歆的印象裡是個不怎麼說話,總一個人躲在角落的小姑娘,她對阿瑤萬分信任,而不言不語的外表之下,小姑娘的內心卻機靈的很。
她也未必不習慣琥珀營的生活,上次去琥珀營,遭遇了綁架案,被救回之後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心情,李季歆便對這小姑娘刮目相看了。
其餘的事情都是皇后在安排,李季歆悄悄離開太醫院已是傍晚。
過了明天,就是軍火現身的日子,她並不那麼有底氣,畢竟不是孔明在世。她現在祈禱花蛇山仙逝的祖輩能夠保佑她,因為她要做一件把自己炸上天的大事。
如果不是小木屋在老槐樹地下比較涼快,她想她今晚按耐不住激動的內心應該是不會踏進小木屋的,不過周圍的人們看她的眼神太複雜,就像在看臨死前的翁益。
可惜她不是翁益,也不會蠢到在這種時候轉移軍火。
皇后耐得住性子,軍火一直沒動,北化山上多了幾個人,正在偷偷安排些什麼。
之後的那一天,李季歆在小木屋裡睡了一整天,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放棄尋找軍火,準備自討滅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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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皇帝都這麼覺得的時候,深夜裡,探子來了回報:“皇上,李季歆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