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開始抱怨,但隨後又安慰唐棠,但那似乎也不像是安慰。
因為那一番話下來把唐棠的心說得更難了。
“像你們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被送進來的,女孩啊,都死的大差不離了。要問犯了什麼錯呢,還真沒犯其他錯誤……理由真的是莫名其妙。
你說外面究竟有什麼人呀,能隻手遮天,我就是個農婦,不知道你們富貴人家的道道,但從這牢房裡看,人各有命,最後都是一死啊。最起碼我死的還算舒坦。”
“就那樣還算舒坦……”唐棠不知道在心裡想什麼,只覺著那個女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嘲諷,在嘲諷這個世界最黑暗的地方。
“我也是殺了人吧。”
唐棠說道,那個女人根本不相信眼前這個清秀又高貴的姑娘,怎麼可能殺人呢?
“是你親自動手嗎?還是被冤枉的?”在這牢房裡呆久了,什麼樣的事情也都見過了,就算是傻子也都能看明白。
“是……”唐棠只能無奈地答道。
“那你是死定了。你估計死的比我還快,你臨死之前給你送來的最後一餐,絕對豐盛,別忘了給我留點,我怕你也吃不了。”女人沒心沒肺,但也早已將生死看淡,不然說不出這一番話。
唐棠只是冷笑。
被關在牢獄這幾天,是唐棠感覺最寂寞的時候。
那種無助和絕望吞噬著自己,就像爬不出的深淵,似乎也早已預料到自己的結局,就是死亡。
既沒有恐怖,也沒有超然,似乎所有的感官都被抽離,想要盡力去感知周圍。
可週圍只是潮溼冰冷的稻草,還有什麼呢?
還有那個永遠不會來救自己的男人?
除了對面那個瘋女人,時不時併發。
在發病的時候也會絮絮叨叨說出自己以前的故事。
那個女人就是一個農婦,長相也算是一流,性格也好,便嫁給了村裡最有學問的書生。
但書生只是個秀才,哪有什麼錢養活自己更別提養活這個女人了。
女人下地務農掙的錢,都被不思進取的丈夫拿去揮霍了。
既然是已經選擇的人生,那就陷入了泥潭中死死的固定了,不可能再重來一次。
漸漸的女人掙的錢已經不夠這個丈夫揮霍了。
“你好好讀書的話,求的個一官半職,我們一家人的好日子也會過好。”女人一邊奶著孩子,一邊對著丈夫囑託。
但那個惡毒的秀才怎麼可能學得進去?每當女人提及這些話,秀才便對女人拳腳相加。
甚至有時候會虐待女嬰:“不是個帶把的兒子!真沒出息!以後連當官的可能都沒有。”
拿孩子出完氣之後,會再拿女人出氣,奈何是自己丈夫女人只能一一受著。
就這樣過了十幾年。
女人也一直忍受著原本的青春靚麗,早已經不在。眼裡的溫柔可人也早已經被磨滅了。
潑婦野蠻,是這個村裡出了名的,秀才也覺得抬不起臉來,女人被報復,報復的方式就是剛來丈夫不停的惡毒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