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燈火通明。景翊一路抱著我不肯鬆手,直到太醫確認我只是皮肉傷才稍稍放鬆。
"你怎麼找到我的?"我裹著毯子,捧著熱茶問。
"青竹說你去了城南,我就知道不妙。"景翊聲音沙啞,"找到槐樹巷時,只看到這個。"
他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是我衣袖上的一塊布料,沾著血跡。
"我差點..."他握拳的手微微發抖,"差點又失去你。"
我心頭一軟,放下茶盞握住他的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我聽到重要訊息——三皇子計劃在我們大婚那天動手!"
景翊眼中寒光一閃:"與密信內容吻合。"他展開那封染血的密信,"北狄使團只是幌子,真正精銳已經潛入城中,只等大婚當日皇宮守衛最鬆懈時發難。"
我倒吸一口冷氣:"他想弒君篡位!"
"嗯。"景翊冷笑,"可惜棋差一著。"
"你打算怎麼辦?"
"將計就計。"景翊輕撫我的臉,"不過在此之前..."他突然將我打橫抱起,"你需要休息。"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放我下來!傷早不疼了..."
"我疼。"景翊低頭看我,眼中是化不開的痛楚,"這裡疼。"他抓著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我啞然,任由他把我抱進寢殿,輕輕放在床榻上。
"睡吧。"他替我掖好被角,"我守著你。"
我確實累極了,眼皮沉重如鉛。朦朧中,感覺有人輕吻我的額頭,一滴溫熱液體落在臉頰...
是淚嗎?那個殺伐決斷的太子,竟然...哭了?
次日醒來,景翊已經不在身邊。枕邊放著一張字條:"入宮面聖,午時即歸。府中已加強戒備,勿憂。——翊"
字跡有些潦草,顯然寫得很急。我捧著字條傻笑半天,直到青竹進來才回過神。
"小姐!您嚇死奴婢了!"青竹眼睛腫得像桃子,"殿下昨天回來時那臉色...奴婢以為..."
"以為他會砍了你?"我笑著戳她額頭,"傻丫頭,我這不是沒事嗎?"
梳洗時,我從銅鏡中看到自己脖頸處有塊淤青,應該是打鬥時留下的。青竹一邊上藥一邊掉眼淚:"小姐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這種罪..."
我心中暗歎。這丫頭若知道我前世受過的傷比這嚴重十倍,怕是要哭暈過去。
用過早膳,我閒來無事在府中散步,不知不覺走到景翊的書房。守衛見是我,恭敬行禮後放行。
書房還保持著那日遇襲後的樣子,有些凌亂。我隨手整理卷宗,突然發現案几下方有個暗格微微凸起。
好奇心驅使下,我按景翊那日的方法開啟暗格。裡面除了畫軸和古籍,多了個錦囊。我猶豫片刻,還是開啟了——
裡面是一縷用紅繩繫著的青絲,和一塊染血的暗衛令牌。令牌上刻著"沈棠"二字。
我眼眶瞬間溼潤。這是他...留著的紀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