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回來，母親特意看了一眼客廳掛著的鐘。
“十點十三！”
老太太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莊自強知道這肯定是要找自己談話了。
“媽，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睡覺？”莊自強笑道。
母親繃著臉，“我能睡得著嗎？”
“怎麼睡不著？您看我爸睡的多香啊！”
“少嬉皮笑臉的！”母親斥了他一句，臉色嚴肅，“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多長時間了？每天都是十點多才回家，故意讓我和你爸著急啊？說，都幹什麼去了？”
“跟同事出去吃了點飯……”
“胡說八道！”
“我早給你們辦公室打電話問過了，他們說你一早就跑了，而且是幾乎每天都這樣。”
完了！大意了！
莊自強沒想到，這老太太會親自給辦公室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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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的母親，發起火來還是蠻嚇人的。
莊自強倒不是怕她，主要是看她呼哧呼哧的樣子，怕把她氣出個好歹來。
反正他早就想好了說詞，也不怕跟母親承認。
“您老消消氣，我老實交代，我坦白。”莊自強低眉順眼道。
母親的怒氣稍微平復了一些，重重道：“說，到底幹什麼去了？”
“我自己在外面幹了點小買賣！”
“小買賣？什麼買賣？”
“買麻辣燙。”
“麻辣燙？”
這個詞彙觸及到了金月姬同志的知識盲點，她一臉茫然。
“就是一種小吃，在街上擺攤賣的那種。”莊自強解釋道。
母親的臉色又明朗了兩分。
“你是說，你這些天早出晚歸，實際上是到街上擺攤賣東西去了？”
莊自強見她氣消了大半，開始嬉皮笑臉，坐到沙發上，挨著她。
“媽，您當您兒子傻啊，還自己去擺攤，要是那樣就是賺一輩子也不見得夠給冬梅出國看病的錢啊！”
金月姬突然沉默，看向莊自強的眼神柔和了下來。
“自強，你說你擺攤，是為了給你妹妹看病？”
“也不全是，也是為了改善我們家的生活，還有，以後娶媳婦也得需要錢嘛！”
莊自強故作樂觀道。
他心中暗自高興，這套說詞果然把老太太拿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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