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老僕周安,如今的東廠賞善司司主周不言,就坐在他的對面。
兩人的表情都很平淡,平淡的就好像兩個陌生人,只是偶然的一次相遇,坐下閒談。
鄭志忠將手中的書卷用力的握了一下,隨後合起,放在桌上,幽幽的開口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周不言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不該來的。”
“為何?”
“與東廠為敵的人,下場一定會很慘。”
“你便知道我此來是與東廠作對的?”
“難道不是嗎?”
鄭志忠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反問道:“你說你不該來,怎麼還是來了?”
“督主讓我來的,這中間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周不言猶豫了一下,嘆了一聲:“老奴不知道家主心中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但。。。收手吧。”
“收手?恐怕很難。”鄭志忠苦笑一聲,看著周不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別看這書房裡就你我二人,但這明裡暗裡,恐怕有無數雙耳目散佈吧?”
“確實很多,”周不言點點頭:“而且老奴也不知道是誰。”
“我也不知道。”鄭志忠攤了攤手:“但我能告訴你,這裡邊恐怕不光有東廠的人。”
“還有誰?”
“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說。說了,恐怕我鄭家就沒了。”鄭志忠艱難的說道:“老周,這江南第一家你是待過得,裡邊是個什麼樣子你也是親眼得見。
我雖然是鄭家長房長子,但我說的話,真當回事兒的可沒有幾個。前些年還好些,有我那老孃給我撐著腰,可如今。。。”
“是。。。二房三房又鬧事了?”周不言問了一聲,隨後愧疚的說道:“老奴給家主添麻煩了。”
周不言雖然不掌查察司,但一些並非機密的訊息還是不會瞞他的。
他也知道,鄭家雖然世代聚居一處,不行分家之法,但人多了,難免會有遠近親疏的存在。二房與三房的當家關係親近,更多的還是因為嫉妒鄭志忠這個家主手中掌握的鄭家的資源。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二房與三房便自然而然的站到了一起。
而鄭志忠,為了維護鄭家詩書禮儀的外表,除了忍讓,也是別無他法。
可自從周不言被拉進了東廠,二房與三房的態度也愈發的囂張,對於鄭志忠的攻擊也愈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這其中的道理並不難想,鄭家的人和東廠拉上了關係,良善的名聲未免有損,鄭志忠對那兩房不成器的弟弟的管教也不能理直氣壯。
“倒也不全是你的事。”鄭志忠擺了擺手,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嘆道:“老周,憑咱們的情誼,有事我也不用瞞你。可這次的事情,唉,只怪我無能,讓那兩個畜生惹下了禍事,我鄭家,已是身不由己。”
桌面上,指尖輕輕地划動,寫下了兩個字:甘、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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