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該找的人?
王永真知道老乞丐指的是他那位手眼通天的好友,東廠的廠公,但臨在出莊的時候,他想了想,終究又放棄了。
這其中的原因很複雜。也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山崎龍也,徐如意三人的關係淡了下來,甚至有些漸行漸遠。是距離?王永真覺得更多的還是行事的手段。
徐如意那毫不留情的殺戮讓他覺得不能接受。尤其是當他從甘州回來之後的那場清洗,以及歐陽被擄去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更沒有說過一句話。
其實王永真知道,只要他開口,徐如意仍舊還會幫他,只是他就是不想開這個口。
“其實不用找他也行。只要將師父帶回來就好?”王永真想了一陣,轉身又回了莊子,他要找一個莊客借樣東西。
雨中的古都靜謐悠揚,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厚重之感。
丹陽子頭頂著雨笠,低著頭,緊了緊身上的雨披,一路向著正南急行而去。穿過正陽門,又走出了該有十里遠近,路旁一輛青布馬車就那麼停著,一匹英武駿馬被拴在不遠處的樹下,看來馬車的主人是早已等待多時。
“公,公公。”
“只有你一個人?”這陰柔的聲音有些疑惑,一隻慘白的手遍佈刀疤劍痕,拈起車窗簾子的一角,掀開,旋又放了下來:“你那好徒弟呢?不來?還是因什麼緣故要吃些再來?”
丹陽子低著頭,沉聲回道:“他不會來了。”
片刻的沉默之後,那陰柔的聲音再度響起:“咱家之前給你吃藥的時候應該和你說過吧,只要每半年服上一顆解藥,你吃的那藥非但對你的身體無害,反倒有益。而若你得不到解藥。。。”
“無非一死罷了。”丹陽子抬起了頭,全不在意的樣子。
“不只是死,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似乎是覺察到了丹陽子視死如歸的態度,那聲音的主人忽然有些惱怒起來:“你信不信咱家現在就殺了你!”
“請便。”
“那你信不信咱家殺傷青城山,撅了你青城祖庭,斷你青城道統!”
“請便。”
“那你又信不信咱家現在就殺進南京城,取你那徒弟性命?”
“你敢?”丹陽子忽然一怒,隨即臉色又歸於平淡:“永真背靠東廠,與皇帝有交,又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若公公有本事在南京城裡取了他的性命,那也不用在這裡和老道我說這些廢話了吧。”
“嗯,也是,咱家確實沒這個本事。不過。。。嘿,”嘲諷的笑聲過後,陰柔的聲音變得玩味起來:“自己的性命不放在心上,祖宗道統也不在意,怎麼咱家一說起那青城棄徒你的話便多了起來?看來那王永真與你的關係可不大對頭啊。”
丹陽子的臉頰不自覺的抽搐幾下,努力用平淡的語氣回道:“老道不知公公在說些什麼。”
“不,你知道的。”車裡的笑聲更甚:“老道,你也是傻了,真要是什麼都不在意何不一走了之還來見咱家?咱家先前也是傻了,其實何必用你親自去和那王永真說?只要把你擒下了,那王永真怎會不乖乖聽話?”
秋水流光,丹陽子拔劍在手,一劍直刺,破開雨簾,刺進車窗之中聲音的源頭。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