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都依次發表了意見，全都贊同李文軍的說法，有些激進的同事甚至對張立業進行了抨擊，認為他太過重視蕭雲海了，忽視了其他優秀的作家。
這讓張立業突然間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彷彿一夜之間，自己原本熟悉的出版社完全變了樣，變的那麼陌生。
就在他想站起來與大家辯論的時候，旁邊的老友王文玄拉了拉他的衣服，輕聲說道：“老胡，別再做無謂的抗爭了。沒用的，出版社風氣已經變了。”
望著臉色有些慘白的張立業，李文軍心中非常的得意：“讓你這老家夥平常假清高，敢對我不理不睬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眼看大家都說完了，一直默不作聲的馬文法悠閑的喝了一口茶，鎮定自若的說道：“老張，你的建議恐怕我們不能答應呀。被說是百分之六十了，就是百分之四十的利潤我們也不可能給，要不然，其他作家就會造反的。”
“我剛剛接了張平張老師的一個電話，他的《盛世大清》已經完稿了，準備交給我們進行出版。以張老師在文學領域的影響力，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這上面。至於蕭雲海先生的《笑傲江湖》，張老師可以繼續跟進，但最多百分之三十，這是我們的底限，要不然沒法向張老師交待。”
張立業聽到馬文法一錘定音，知道自己是不能爭取到了，渾身上下突然感到一陣疲憊，有些意興索然的說道：“馬社長，算了吧，百分之三十的利潤，蕭雲海先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唉，年齡不饒人呀，我老了，身體也有些不好，所以我想申請退休了，還請馬社長能夠同意。”
馬文法眼睛一亮，嘴裡卻是說道：“張老師何必急著退休呢？我們出版社還需要您這樣的老將為我們指點呢。”
張立業如何聽不出馬文法話裡的虛情假意，心中更是灰心，擺擺手，說道：“馬社長不用再勸了，就這麼定了吧。退休申請明天早上我會託人交給您的，工作了一輩子，該去享享清福了。各位同事，希望你們能夠將民生出版社越辦越好。再見了。”
張立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到工作了這麼多年的地方，心中湧出一絲不捨和難過。
可沒有辦法，他脾氣雖然直，但也不是瞎子，如今的民生出版社已經容不下他了。
就在他收拾東西的時候，老友王文玄突然抱著一個紙箱子來到了他的辦公室，笑道：“老張，等等我，咱們一起走。”
張立業驚訝的問道：“老王，你怎麼也要離開？”
王文玄笑道：“你怎麼還看不出來。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咱們兩個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與其將來被他們氣的難受，還不如直接走人呢。”
張立業點點頭，說道：“是呀，我們擋了人家的路了。可惜了民生出版社，還不知道被這些人搞成什麼樣呢？”
王文玄說道：“你就少操這份心吧。我已經有了新去處了，你要不要跟著我過去？”
“新去處？什麼地方？”
“就是今年夏天新成立的陽光出版社，社長叫華明全，是個非常有魄力的人，資産也非常雄厚。經過半年的努力，他的攤子已經在全國各地鋪開了，就缺經驗豐富的編輯和有影響力的作品。老張，我剛剛對華先生提起過你，他很希望你能過去，職務依然是武俠編輯室的主任，怎麼樣？”
張立業呵呵一笑，指著王文玄說道：“想不到你這家夥還有拉皮條的本事。不過，我也不是傻子，恐怕華先生真正看中的不是我，而是天外客的作品吧。他看到我和蕭先生有交情，這才想透過我來獲得《笑傲江湖》的出版權，對不對？”
王文玄一聽，搖搖頭，苦笑道：“以前說你傻的人，他才是真傻。沒錯，華先生確實想要《笑傲江湖》的出版權，為此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就算是賠錢都行。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打響陽光出版社的名頭。”
“呵呵，就知道是這樣。老王，你比我小八歲，去那裡至少還能夠奮鬥十年，而我已經快六十歲了，是真的不想在幹了。這樣吧，反正民生出版社是不可能拿到出版權的，我就幫你給蕭先生打個電話約他出來。只是他現在今非昔比，已經是個大明星了，能不能給我這個面子還兩說著呢？”
王文玄高興地說道：“果然是老弟兄，就知道你會幫我。不管他會不會出來，這次我都承你的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