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詩清心旌搖曳。
臺下的女子、名媛們,也忍不住為這位陸先生此刻綻放的萬丈光芒所吸引、所震撼。
江依依臉頰緋紅,哪怕不是第一次見陸晨寫字,也很難不為他此刻的迷人風采所傾倒。
這可真是一個彙聚著時代氣運的偉男子。
魏公子看著這一幕,古井無波的狹長丹鳳眸子、也忍不住蕩起漣漪。
“桃花落盡、檀郎何處、魏晉風流……不過桃花是數月落盡、魏晉也是短促風流,你這個檀郎,真的還能翻了盤麼?”
他思襯著。
有些期待。
……
陸晨信筆而書。
“古之所謂豪傑之士者,必有過人之節。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
字跡銀鈎鐵畫,蒼涼遒勁,如龍蛇飛動。
這一次,寫的不是草書,不是楷書,而是行書。
一種介乎於草書和楷書之間的字型。
若是偏草,便為行草。
若是偏楷,便是行楷。
中正之書,就叫行書。
“這書法……寓剛健於婀娜之中,行遒勁於婉媚之內,一鼓作氣,渾然天成……”
“確實是最頂尖的行書,不過跟《男兒殺人歌》比起來,似乎還有些差距?”
“再看吧……行書的氣勢,講究拔高,講究沉底,蘇學士的這篇《留侯論》,陸先生不過寫了開卷語,還看不出太多門道。”
林秋、張寅恪、孫亞夫等人書法大家們開始議論。
繼續看。
“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志甚遠。”
陸晨繼續書寫。
林秋等人猜得不錯,他確實是在蓄勢。
首句其實是可以壓著寫,然後逐漸積累氣勢,到了中段,已經有山雨欲來、黑雲壓城之勢。
眾人看著,感受著,全都緘口不言。
似乎只要自己一說話,字裡行間蘊含的如大河奔湧的淩絕氣勢,便會將他們摧毀。
“……觀其所以微見其意者,皆聖賢相與警戒之義;而世不察,以為鬼物,亦已過矣。且其意不在書。”
“夫老人者……非有生平之素,卒然相遇於草野之間……此固秦皇之所不能驚,而項籍之所不能怒。”
寫到後面,整篇字帖的氣勢,已經到最高點。
眾人全都屏住呼吸,連一丁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