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很好。
這個人很好。
夏詩清心裡泛起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
暖暖的,柔柔的。
就好像三月的春風,六月的細雨,九月的楓葉,十二月的初雪。
她蜷縮在了陸晨懷中。
就只想這麼一直坐下去。
幾年前,剛大學畢業時,讀舒婷的詩,印象最深便是那句“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若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
當時覺得很美。
具體怎麼美,卻又說不上來。
現在細想,忽然之間就懂。
原來……這就是兩個人。
在時間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我看到你時,你也恰好看到了我。
“陸晨,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坐旋轉木馬,我媽媽還在時,每個週末,我都纏著讓她帶我來這裡。後來媽媽不見了,我就再也沒有來過,總覺得自己一個人來坐,會少一點什麼。”
“你媽媽去哪裡了?”
夏詩清指了指天上。
陸晨哦了一聲,他明白的。
他也是打小就沒了媽的孩子,怎會不懂?
夏詩清接著說道:“我今天真的很開心,雖然你沒有請我吃宮廷大餐,沒有用跑車載著我去兜風,沒有請我聽什麼義大利歌劇……但我真的好開心。原來這就是兩個人啊,一起出門,吃什麼看什麼玩什麼,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
“義大利歌劇我肯定不懂。”
陸晨笑了笑,“不過唱歌我會啊。”
“去你的,別人唱歌要錢,你那破銅嗓子唱起來就要命。”
夏詩清沒好氣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什麼你唱歌那麼難聽,唱京劇卻又那麼好聽?”
“遺傳的我媽唄,我媽可是梅蘭芳先生的隔代弟子,當年享譽京城的第一旦角兒。厲害吧。”
“厲害。”
夏詩清說,“那你再給我唱一首。”
“你說唱就唱,那我不是很沒有面子!”
“好陸晨,陸哥哥,人家求你了嘛。”
濡濡軟軟的口音。
聽得陸晨骨頭都快融化。
妖獸啊。
他心想。
“撒嬌有什麼用,想我陸晨,大好男兒,七尺昂藏,逆風都能尿三千丈……能受你一娘們兒擺布?”
陸晨眯著眼,滿臉不屑:“唱就唱,你想聽哪首?”
夏詩清噗嗤一笑。
“我也不懂啦,你喜歡唱那首就唱那首。”
陸晨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