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當人不讓,一屁股坐下。
夏少商又是擺擺手,“上茶。”
也不過頃刻,便有人端來一副造價不菲的陶瓷茶具,下人極為嫻熟的煮茶,接著推了一盞到陸晨面前,陸晨接過,淺淺泯了一口。
入口潤滑清新,喝著倒是挺舒服。
“知道是什麼茶麼?”
夏少商問道。
“不知道。”陸晨老實搖了搖頭。
他對茶道沒有太大研究,更不可能單單喝一口就能品出來是什麼茶。
夏少商淡淡說道:“真正的武夷山大紅袍,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由訓練過的猴兒採摘,每年産量不超過四十斤,每一塊茶磚一出來,都被炒到數百萬的高價,就你手上這一小杯,就價值上萬。”
“而你手上的茶杯,卓上的茶具,乃是鈞窯月白瓷器,宋朝宮廷傳下來的物件,就不是單純金錢能夠買到的。”
夏少商掃視一週:“這書房的傢俱,不是金絲楠木就是黃梨木,便是最不起眼的花瓶,都是正宗的明朝景德鎮青花瓷,至於藏書……我這裡藏著的孤本,甚至比海城國立圖書館都還多些,他們每次舉辦什麼展覽會,都還要找我借書。”
他最後目光定格在陸晨身上:“小陸,你懂我的意思麼?”
陸晨淡聲道:“夏先生的意思是說,你們夏家很富有,而我是個窮光蛋,所以並沒有娶詩清的資格?”
“不錯,還算有些自知之明。”
夏少商笑了笑,接著說道:“放棄跟我女兒的婚事,這個便是你的。”
他開啟書桌的抽屜,拿出支票簿,寫好一個數字,推到了陸晨面前。
陸晨瞅了瞅,數字一的後面八個零,足足一個億。
對他這個月工資三千三的小片警來說,天文數字中的天文數字。
陸晨卻並沒有接過。
“怎麼,嫌少?”
夏少商冷冷一笑:“年輕人,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胃口可不能太大。”
“夏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些什麼。”
陸晨溫潤一笑:“事實上,這價值數百萬的黃梨木椅子,我覺得太硬,坐著實在是不怎麼舒服。這宋朝的鈞窯月白瓷茶具,我也不覺得它比一般茶具好在哪裡。至於這茶葉嘛,倒是挺好喝的,不過不怎麼合我的口味。相比於茶,我更喜歡酒,尤其是烈酒。”
他淡淡看著夏少商:“夏先生覺得這些能代表什麼?我覺得什麼都不能代表。”
“你……”
夏少商拍了拍桌子,“小子,你別給臉不要臉,我是看在你父親當年對我夏家的恩惠,才願意坐下來跟你談。否則的話,就憑你一個破落戶,被陸族趕出家門的棄子,連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夏先生,大家都是倆肩膀扛一腦袋,您也不比我多長了什麼物件,我怎麼就沒有跟你說話的資格?”
陸晨跟他對視:“另外,別提我父親的名字,夏先生,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真的不配。”
“真是可笑。”
夏少商眼裡俱是冷意:“陸晨,跟我夏家數百年的世家底蘊比起來,你只是一隻坐井觀天的癩蛤蟆。可悲的是,你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一味糾纏下去,你也不可能娶我天鳳一樣的女兒,反而會給自己遭來災禍。”
他指著陸晨:“識相的話,你就交出婚書,不然的話——”
他冷哼一聲,眼裡威脅意味再明顯不過。
“不好意思,夏先生,我並不是一個習慣被人威脅的人。”
陸晨搖了搖頭,“再說了,當年定下婚書的,是我父親和夏家的老太爺,你還沒有跟我說這種話的資格。”
“不見黃河不死心?”
夏少商冷笑,“行,今天恰恰是老太爺的八十大壽,你可以留下來,等下我會叫老太爺親自跟你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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