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舠,”蘇石見沈舠徹夜待在皎月房裡,他早早在外面等著,見沈舠出來。“你的額頭是怎麼回事?怎麼紅了一塊?”
“沒事。”沈舠聽蘇石這話,知道是皎月所為。她轉身過來,又道:“我們去與他們會和吧。”
若缺再次見到皎月,他卻只從她眼中感受到一股陌生感,皎月還是不想見他,甚至不願離他太近。自從子嫻見到若缺,她便兩手把著若缺不放,一路跟隨。若缺有些困惑,為什麼子嫻和皎月變成這樣,變成他難以接受甚至陌生的樣子。等到子嫻終於困頓安睡,若缺才扒開她雙手,找到蘇石與他細說。
“蘇兄弟,最近發生太多事情,我甚至理不清頭緒。如今皎月不想再見我,子嫻也痴痴傻傻,我想先將子嫻帶回去,也留時間讓我和她好好想想。”若缺一臉愁容,他實在別無他法。
“嗯。你的事我很抱歉沒幫上忙,不過我也覺著很奇怪,可又說不上為什麼。我猜測這其中定是有什麼原因,說不定是血族所為。你放心回三清吧,我會繼續追查宇文卓和血族的事。”
此時山巔吹來微風,這讓若缺沉重的心緒減輕些許,他笑對蘇石,道:“蘇兄弟,師尊和師叔他們總說血族詭秘。臨別之際,若缺也別無他物可贈與你,我演練一遍天罡劍意,以後你對上血族,或許能用得上。”
“天行健,天罡者七,得天之健,化為己用。運轉靈力,周布竟身;念意所動,化氣為劍…”
“這就是天罡劍意?果然一股剛勁霸道的氣息。”
等到若缺演練結束,蘇石自己運轉靈力嘗試一翻,只發現自己的靈力變得剛健難摧。
“太好了,蘇兄弟,沒想到你竟然領悟了太乙劍罡。”見蘇石好奇,若缺進一步說:“這太乙劍罡是天罡劍法中的一招,此招可調動增強靈力,形成太乙劍意,可以抵擋同階等修士的靈力攻擊。當然,維持此法也消耗很大,蘇兄弟還是要慎用。”
蘇石聽來覺著厲害,可心想剛才他也沒凝聚出完整的太乙劍,又想興許是自己境界太低,所以不能發揮出太乙劍罡的全部效果。
“謝謝你,若缺,保重。”
蘇石來到沈舠身邊,沈舠招手送別,蘇石卻只是靜靜看著他們離去。
“怎麼了?”蘇石身子像觸電般僵住,他沒想到沈舠忽然撲到他懷中,蘇石此刻又驚又有欣喜,又帶點慌張。
“好好地,怎麼還哭了?”蘇石一手安撫沈舠,後者卻並不回答什麼原因。蘇石猜不著,沈舠心裡卻是替皎月難過,她替皎月編織了一個她能接受的夢,可始終她還是傷害了許多人,這卻是她不得不做的使命。
荒野。
蘇石兩人向著金戈城而去。沈舠出來見流芳,後者見面就諷刺,道:“怎麼樣?這樣的結局你滿意嗎?”
沈舠不滿一個弟子居然以這樣的態度跟她說話,卻顧念流芳是蘇石師傅,她道:“不用在那冷嘲熱諷。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嘿,你。明明那麼不忍,還,咳…算了。”流芳本想繼續開解沈舠,想了想卻忍住。
“宗主,”夏瑾來見沈舠,忽然跪地請求,道:“念在我為族人做了那麼多,能不能讓我留在這裡。”
“你想脫離宗門?”沈舠言辭問道,不過轉念一想,像夏瑾這樣出生在此界的人,他們根本沒有見過那個所謂的遙遠的故鄉。他們這些人要為了幾百年前的宗門決定而犧牲很大,甚至賭上一生。所以這場兩個世界之間的角鬥,註定沒有勝者,她只淡淡應允。心裡卻是想著“也算是為了道衍,彌補三山吧。”
流芳本來見有人來尋沈舠,他才故意離開,卻不想轉頭碰上了魘。
“流芳,現在事態已經越來越不受我們控制。”魘冷淡道。流芳別過臉,不願放棄可能的希望,他道:“回去告訴影主,我還要再試試,我想策反那個魂宗宗主。”
“希望真的如你所願,那倒是不錯的結果。哼!”
魘說完就瞬間消失不見,流芳看不慣他們,自個兒抱怨道:“這些傢伙,每次都搞得神神秘秘的。我跟無影可是兄弟,搞得我還像個小嘍囉似的。真是,切!”
“蘇石,我已回去,有緣再見。沈字”
蘇石一覺醒來,發現沈舠留的字條,他起身看了看熄滅的篝火,想起了他和沈舠昨晚,他竟也沒知道更多關於她的事。不過,現在蘇石並不氣餒,他想著一定要成為強者,一定要完成心中的願想。
“金戈城”
蘇石立定看著匾額,他忽然想了許多,心裡有些悲傷,“秀秀的家在這裡,去看看吧。”
進了金戈城,城內人來人往很熱鬧,但蘇石心裡卻很冷寂。他將宇文卓的事先放下,去了文家。遠遠就看見並不起眼的文家,不比朱門大家,倒多了些久經風霜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