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著走著，我突然說：“靈元宮那兒生了幾株曇花，我們去那兒看看，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賞那曇花一現。”
“好，朕帶你去。”他說。
他牽著我的手，我的手冰涼，他的手火熱。我們交織在一起的手，就像藤繞著樹，彷彿沒有了大樹，那纖細的藤便沒辦法生存下去。
靈元宮已經廢棄很久了，原先是用來祭祀的，當今聖上不信祭祀，便也荒廢了。聽說很多下人都在這兒喝酒。甚至有宮女太監在這兒對食。
我和聖上走到門口，便看見了曇花。曇花沒有動靜，我嘟著嘴，不高興地說：“唉，沒辦法了。終是臣妾沒福分，沒機會和聖上看這曇花一現了。”
我和聖上正準備走，便聽見臺階下面傳來聲音，“唉！你不懂！你伺候著林妃娘娘還算是個得寵的主子，你家主子只怕不久就要成後宮之主了。我就運氣不好，偏偏伺候筱妃，那主子是個偷懶的主兒，好久都不見聖上召幸一次。”
我皺眉，要去呵斥。
聖上拉住我，讓我別動，再聽聽。
“唉，你這就不懂了，我雖然伺候著林妃，但每天也是在刀尖上行走。你不擔心掉腦袋，我每天擔心得睡不著覺，只能靠這酒過日子。”空明公公的聲音傳來。
“純妃娘娘也是，伺候她的德明公公如今還在大牢裡受刑呢！那更慘。”小周子說。
“我當初讓他來林妃這兒，他不願意，非要守著純妃娘娘，你說這……唉！”空明公公說。
“純妃娘娘也是，怎麼就私藏春藥。真是傻……如今已經沒剩兩口氣了。”小周子說。
“我給你說，她活該！誰讓她得罪了林妃娘娘，非要調人去查林妃娘娘謀害劉妃的事兒。還有安婕妤，她也是個擋路石，若不是她運氣好，死的就是她，絕不是茵嬪！”空明公公說。
聖上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什麼意思？難道……是你家主子乾的？”小周子問。
“我主子也是沒辦法。你不知道，林妃娘娘過得不好，她爹給她下了藥，只要不聽話，她就渾身疼得生不如死。”空明公公說。
“當爹的能做出這種事？”小周子驚訝道。
“嘿！你不知道的多著呢！你別挖我的話，這些話你傳出去也沒人信你。”空明公公說。
“我能傳給誰啊，我這麼個小太監，還要全仰仗空明公公您呢！以後林妃若是上了位，還望空明公公多多提攜。”小周子說。
聖上咳嗽一聲，說：“出來！”
“什麼人！？”空明公公一下子驚醒，趕緊出來。
看見是聖上，他一下子跪下了。
小周子也跪下說：“聖上，奴才……奴才們只是酒後失言……不可當真……”
我上前給了小周子一巴掌，“你不想待我宮裡就滾出去！何必在我這兒假惺惺！”
“娘娘！”小周子過來抱住我的腿，我被撓得有些癢，然後甩開他，說：“你不想在我的合歡宮待著是吧？我偏要讓你在我那兒待著，待一輩子！”
小周子大喊著：“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聖上在那兒不說話，根據月色我就能看見他有多生氣。
他氣沖沖地去了林妃宮裡。林妃已經睡下了，又起身迎駕。
林妃看見我和聖上在一塊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笑著讓我們進去。
“純妃那兒，到底是怎麼回事？”聖上黑著臉問。
“臣妾不知道啊……聖上不是在審嗎？”林妃一臉無辜地說。
聖上起身，指著空明公公說：“你的好奴才什麼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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