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章杏突然抬起了頭,打斷魏閔武的話,“李大叔他們這一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頭,我已經讓孫管事準備了院子,要不,先請他們歇息下吧?”
章杏的臉色已經恢復。魏閔武深深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跟李大河夫婦說了話後,讓穀雨將人帶出去。
“河陽那邊怎麼樣?”章杏問道。
她已經看不出什麼了,至少表面上如此。
魏閔武心裡卻越發難受,“還僵持著。”他送糧食,為避開萬北山的人馬,在河陽地界轉了半個多月。過了河陽就遇到了前來接頭的金耀。這人十分謹慎,並沒有將他們帶到駐軍地點,只安置在山凹裡一棟大院裡。
區區山路對於長年累月跑馬幫的算什麼?他派過去的人還是很快就跟上了,找到了沈家大軍的駐紮點。
只是不敢近看,沈家大軍的駐紮地距離河陽城並不遠,連綿數里,巡邏來往不絕。
“二哥,依你看,河陽大約還能守多久?”章杏又問道。
魏閔武想了一會,“這要看沈家到底想幹什麼?”
依他看,西北大軍兵強將多,河陽不過仗著城高罷,萬北山的名頭是最近幾年才響起來的,如何能比得過鎮守西北多年的忠勇侯。
他經過河陽裡,往城裡轉了兩圈。河陽守衛森嚴,倒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相反西北大軍那邊雖然巡邏密集,但是看不出像是要大舉進攻的樣子。
不過,他的看法未必準。
章杏覺得他的猜測多半是對的。淮陽王府與沈家並不是想象中的和諧,沈家在等待。
魏閔武聽了章杏想法,點了點頭,“有道理,顧家這異姓王做得可是過久了。”也做得沒多大意思,要換了他是他們,估計也是不想再重複祖上曾今經歷了。
可是沈家,哪裡是那麼好相與?他們籌謀那麼多年,可不是為了跟別人同喝一碗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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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閔武嘆了口氣,“咱們恐怕是還要多捱些日子了。”
沈家不著急,江淮這邊就難過了。肖福貴已經整合了劉少平的人馬,自稱福王,只要他能拿下江淮等地,就算是站穩腳跟。
江淮自古都是魚米之鄉,有了這地,不說別的,打戰首先就有了底氣。
他們現在在盂縣城裡,算是跟淮陽王府坐一條船上了。肖富貴要來打,他們的日子自然不好過。
早知道沈家有這打算,他的糧食就不那麼著急往前送了。
魏閔武嘆氣完了,又想起石頭來。
當時在沈家大營,他還想著找一找石頭,跟他碰個面。晃了幾天,沒找到人。倒是那金耀又來了,跟他主動說起石頭失蹤的事情。
石頭如今被安在先鋒營中做校尉了,在進入河陽之前,帶了隊人馬先行探路,結果遇到了河陽守軍,他所帶的那隊人沒一個活著回來。
打掃戰場的,並沒有找見石頭的屍體,所以報了失蹤。
他看了看章杏。她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不想告訴她石頭出事的經過了。
行軍打仗是男人的事情,說得再清楚,也不能讓人回來。
“你別多想。”他安慰章杏,“我覺得他不一定有事。”
章杏點了點頭,起身道:“二哥,我先回去了。”
魏閔武點頭,看著章杏離開。他又嘆了口氣。自己方才說那話自己都不相信,打戰失蹤了的,能回來的有幾個?
章杏回了房,尤媽媽夏至正哄著小哥兒玩,在門口就能聽見他咯咯的笑聲。
他快半歲了,長得虎頭虎腦,像石頭遠多於像她,性子十分喜慶,幾乎很少見到哭,無論見了誰,第一眼總是咧嘴笑,光禿禿的牙床,口水直流。
尤媽媽夏至見到章杏進來,紛紛站起來。
“夫人回來了。”
小哥兒也扭過頭來看她,然後咧嘴一笑,雙手張開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