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的話說完,看看顧永豐,又看看羅懷貴,嘴角不由得翹起了,雙腿一夾,驅馬前行,卻才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一陣疾風襲來。他連忙抱住章杏,雙腳勾住馬鞍,向一邊傾倒,堪堪避過一箭後,又立時回身坐直了。
章杏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會摔下來,手都護到自己肚子上去了,結果石頭只是傾身閃了閃後,就又坐回馬上。
箭是從後面放過來了,石頭勒轉了馬頭。顧惜朝的第三支已經在弦上了,瞄準著他們,說道:“李孝軒,就算肖福貴要來,你也等不到那時候了。”
石頭一手牽住了韁繩將章杏圈在懷裡,另一隻緩緩抽出馬鞍裡的刀來,冷笑一聲說:“顧世子,我等不等的到那時候?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他身後的人也都抽出了兵刃。
羅懷貴見話已是說到如此份上,必是要大斗一場了。李孝軒那邊雖然人少,他卻不敢大意,江陵之戰歷歷在目。更兼之淮南總兵大營許是會馬上趕到。這場戰,不是那麼好打,必須要速戰速決。他往兩邊看了一眼,又抬起手來。山上山下的弓箭手蓄勢待發,皆箭已經上弦。
“且慢!”顧永豐突然出聲道,“李總旗,你不是還有要事在身嗎?既然如此,那咱們改日再敘吧!”
顧永豐的話音才落,顧惜朝就叫道:“父王,不能放他們走!”
“你閉嘴!”顧永豐厲聲叫道。
石頭聽了顧永豐的話,臉上的兇色瞬間消失,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重新將刀插回去,拱手道:“王爺,告辭了。”
“不送了。”顧永豐淡淡說道。
石頭心裡還有些狐疑。不相信顧永豐竟是就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了。淮南總兵大營與淮陽王府互為掣肘,這些年明爭暗鬥不斷,隨著如今局勢越亂。這兩家已是到了快要撕破臉的地步。他雖是很費一番勁擄了淮陽王府的女眷,卻並沒有十全的把握一定能就要回章杏。全身而退。所以在離開淮陽的時候,索性透了些訊息給淮南總兵大營的人,將他們也扯進來。準備將水徹底攪渾了,好趁亂脫身。
對比淮南總兵大營的人來說,他們這些人在淮陽王府的眼裡不過是群有些討嫌的跳蚤,被咬了一口,雖是有些疼,卻絕對傷不了根本。但淮南總兵大營就不一樣了。對於淮陽王府來說,那可是條兇狼,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他們丟了性命去。
兩下之對比,他相信顧惜朝只要不是個傻子,必是會做出抉擇。
誰知道他還是料錯了,那顧惜朝不是傻子,這貨壓根就是個瘋子!還好,他老子來了。要不然,他還得多費些嘴皮功夫。
不過,顧永豐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石頭心裡還是有些不相信,待快出了包圍圈時,石頭又停下馬。衝顧永豐笑了笑,道:“王爺,咱們兩家說起來其實就是一家,實不相瞞,要不是事出突然,我也不會出此一招,得罪之處,還望王爺海涵。”
顧永豐淡淡笑了笑,說:“李總旗還是快走吧。免得本王一會兒改了主意,你們就走不成了。”
章杏心裡不禁冷笑一聲。她就料到淮陽王府的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顧永豐這次放他們,不過是不得不如此罷。並不是真正要放過他們。待這回事後,他們必是還要還報回來的。
石頭眼珠轉了轉,咧嘴又一笑,低聲對章杏說道:“我過去說個話,你坐好了。”說完,就跳下馬來,將韁繩放到章杏手上。
章杏不知道都這份上,他還要過去跟顧永豐說什麼話。但她相信石頭,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做這事。她也衝石頭一笑,安靜坐在馬上。
石頭下了馬,就朝著顧永豐走過去。羅懷貴等人可不敢相信他,一聲“站住”之後,立時攔在了他的前面。
石頭看了看面前的刀兵,笑了笑,探頭對顧永豐說道:“王爺,我不過是想過去跟您說句話,您這是要幹什麼?”
顧永豐笑了笑,道:“李總旗有什麼話,跟羅統領說也是一樣。”
石頭聽了顧永豐的話,心裡更是肯定淮陽王府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他倒是不怕,打不過,他還不會跑嗎?不過,他能跑,章杏怎麼辦?章家魏家傅家怎麼辦?一時半會,他們可跑不動。他慣是賴皮的,只要事情能成,臉面上的事情他從來不放在心上。
所以,聽了顧永豐的話,石頭不僅不氣不惱,就連臉上的笑也沒有收減半分。真衝羅懷貴招了招手,笑著說道:“羅統領!”
羅懷貴看了看顧永豐,見他沒有吭聲,只得往前走了幾步,一手按在刀上了,說道:“你有什麼話,快說吧。”
石頭看了看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少說也有五六步了。他要說得這話,可不好讓太多人聽見,免得又將他們扯進去了。
羅懷貴不過來,石頭便往前裡走了兩步。羅懷貴一驚,刀都抽出小半截來,正要發作。石頭飛快低下頭來,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羅懷貴一下子愣住了。石頭話說完了,嘿嘿笑了幾聲,大搖大擺退到黑背旁邊,又上了馬去,熱諾衝山上山下一眾人拱了拱手,道了一聲告辭,雙腿一夾,就驅著馬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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