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杏看著葉雲蘭,搖了搖頭。
葉雲蘭冷笑一聲,說:“原來是我低看了,不曾想你這般有骨氣,淮陽王府那樣的門第原來委屈了你,你竟能為著不去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很好,你有本事做,想必也想過日後了。”
章杏沒有再說話,她知道葉雲蘭很生氣,她與她終歸沾著親,她對這事的對抗也會影響到她在淮陽王府的處境。不僅是葉雲蘭,她身邊的許多人都會受到牽連。許是會因為這事她在日後親事上再添艱難。淮陽王府只要透出一點風聲來,就會有許多人家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但是再多的麻煩總有度過去的時候,總比給人當通房丫頭當姨娘跟眾多女人共一個男人強。
葉雲蘭見章杏不說話,那樣子分明就是鐵了心,她心裡也涼了半截,冷哼一聲站起來,“好,原來是我多事了,你儘管作踐自己罷,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葉雲蘭說完了就拂袖出去,在門口偷聽的葉荷香立時撲了過來,舔著臉說:“雲蘭,你彆氣彆氣,這死丫頭絕對不是故意的。她確實是著了寒氣,犯了傷風,過兩天就能活蹦亂跳了。你不用管她說什麼,這家裡還有我呢,這事輪不到她做主。你只管過兩天過來接人就是了。”
葉雲蘭瞪著葉荷香,劈頭罵道:“我過來接人?接個病秧子進王府?你當王府是個什麼地兒?什麼東西都能往府裡抬?我這張老臉可沒有這大面子!我走時是怎麼交待你的?讓你將人看好了,你倒是好,讓我抬個快死的進去!”
葉荷香陪著小心說:“不過是犯了傷風,哪裡快死了?”
葉雲蘭淬了一口。“她將自己弄成這樣子,跟個死人有什麼兩樣?我真是白費了這麼多心,還被當成黃鼠狼給雞拜年了……”
葉荷香陪了半天的小意話,又咬牙說:“這個死丫頭竟是敢做這事,我絕不會輕饒了她。”
發洩了這麼會。葉雲蘭的氣倒是消散了些。世子爺對這丫頭太過於看重了,這人怕是還得弄進王府來。她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說:“算了吧,她都病成這樣,你還罰她做什麼?唉。真是好事多磨。”
葉荷香見葉雲蘭的語氣和軟下來,立時隨上,“那,那她進王府的事……”
葉雲蘭斜看葉荷香一眼,“她都起不來床。你還想將人這會塞進去?”
葉荷香陪著笑說:“又不是什麼大病,過天把就能好了。”
葉雲蘭搖了搖頭,“這不是天把的事情,她這麼一鬧,事情只有往後延了。如今大小姐的婚事在即,王府里正忙著這事呢。等忙完了,她這邊的病也差不多了,到時候再說吧。”老王妃原是打算在顧惜雲的婚事之前將章杏帶進王府裡來。章杏這麼一病,這事就得往後了,總不好在大小姐大婚期間抬個病人進府裡。這也實在太晦氣了。
葉荷香見這事還有戲,大喜過望。葉雲蘭沉著臉說道:“我跟你再說一遍,你可是要將人一定看好了,莫要再出意外。她吃藥吃飯你最好親自守好,這人要是再我下次來時沒好全,你再求我都是沒有用了。”
葉荷香只差指天發誓了。葉雲蘭又說:“還有。她如今是還沒有想明白,看不到日後的好。才覺得進王府當丫頭沒有指望。你也別動不動就打罵,她到底是你親閨女。你好好哄著,她總歸會有明白的一日,日後才會記得你的好。”
葉荷香一連點頭,只差說要將女兒當祖宗供著。葉雲蘭知道她的德行,平時刻薄,關鍵時候卻是能服軟陪小,為著達目的將一張臉皮從不當一回事。她該說得也都說了,怎麼去做是葉荷香的事兒,王府那邊她還得去陪個笑臉。只要世子爺不鬆手,這人十有八九還是會進府。
葉雲蘭離開後,葉荷香看著昏睡的章杏,心裡恨得咬牙,卻是不敢再罵,嘮嘮叨叨說著些自己的苦楚以及女兒進得王府後的好處。
葉雲蘭走後沒多久,章金寶就回來了,不僅帶來了鎮上郎中,魏閔文也跟著一道歸家。他們到家時,章杏昏昏沉沉的,看了幾人一眼,叫了一聲“大哥”,又復睡去。
魏閔文臉色鐵青,鎮上郎中的說法與魏跛子的差不多,也是犯了重傷風,醫治不及時,這才越發的重。他看完之後,魏閔文就開始指使蕭得玉去收拾章杏的行李,自己親自抱了章杏上馬車去。
葉荷香唬了一跳,拉著魏閔文的手,說:“你要帶上哪兒去?”
魏閔文冷冷看著葉荷香說:“憑他是誰?我妹妹都不賣!”
葉荷香愣住了。魏閔文將章杏放到馬車裡後,提出一個大布袋子,摔到葉荷香面前,“你不是要錢嗎?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