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想也沒想,就搖了頭,正要說話。章杏站起身,看向他,點頭叫道:“石頭。”
顧惜朝見狀,立時伸手去扯章杏,道:“你瘋魔了吧?張天逸是要讓這小子去辦事,你攙和在其中做什麼?”若是李孝軒出爾反爾,豈不平白將這死丫頭牽扯進去了?不過是找個人,用得著這般去求這姓張的?多帶些人手,將附近縣鎮及山區翻個底朝天了,還愁找不到人嗎?
雖然不過是口頭一說,但是顧惜朝心裡仍是十分不樂意。
石頭雖是知道了章杏的意思,但也滿臉躊躇。
張天逸看見他這樣子,嘲諷一笑,喉頭血腥氣翻滾上來,他忍不住輕咳一聲,嘴角又涎流出暗紅血來,臉色更是蒼白如紙,看著石頭,虛弱道:“孝軒,你若是再猶豫,我可是等不得了。顧大小姐現下應是還活著,再耗些時日許就難說了。”
章杏明知張天逸故意這麼說,但是她心中確實著急。淮陽王府顧大小姐還安好的訊息瞞不了多久的。張天逸防備沈懷林,將章桃等人另藏別處,肯定留有看守,若這看守自己知道了真假,定然不會善待章桃等人。
章桃幼時已經吃了不少苦頭,性子已是有些偏激,若是再經歷不堪,她不敢想象她是否還有勇氣繼續走下去。
這世道對女子實在苛刻了,而她又這般小。
她心疼章桃尤勝章金寶,實在希望她以後日子平順安好。
章杏伸手拉石頭,殷殷看著他,“石頭,你應下吧。”不就是找個人,石頭若不找,她找就是了。且這所謂誓言,不過口頭一說。張天逸一死,誰還來管他們按不按誓言辦事?
顧惜朝見她執迷不悔,氣惱一陣,索性轉身,提劍準備結果了張天逸的性命。
石頭眼疾手快抓住了顧惜朝,章杏也回頭了。看見顧惜朝的兇狠樣子,眉頭不禁一皺。瞪他一眼。石頭拉住顧惜朝,面向張天逸說道:“好,我答應你。”
張天逸盯著石頭,“孝軒,我要聽的可不是你的空口白話。“
石頭轉頭看章杏一陣,黑黝黝臉上又閃過一抹掙扎之色後,終於點頭說道:“我答應替你找人,若有違背,那她日後定會不得善終。”
顧惜朝聽石頭真這麼說了。瞪著眼睛恨不得吃了他。石頭和章杏都看著張天逸,石頭說道:“我已經發誓了,該你說了。”
張天逸沒有聽出石頭話裡的貓膩,石頭說完後,他蒼白臉上就露出一抹笑來,喘著粗氣說:“孝軒。你靠近些,我告訴你。”
石頭的丹鳳眼裡又露出戒備來,上下打量張天逸,確定他只剩下半口氣,連手指只怕都動彈不得,這才蹲身靠近去。
章杏也想湊近去聽,但又唯恐張天逸出爾反爾。只得站著看著他們。
張天逸低聲在石頭耳邊說了幾句話。石頭的眉頭就皺起了。章杏不知他們說了什麼,盯著石頭看。石頭聽完了,就站起身來。
張天逸已是喘不過氣來,陰冷目光仍是在章杏和石頭身上打轉,說:“孝,孝軒,你,你可別忘記今日所發毒誓了。”
石頭的嘴角一挑,連忙又收起了,拍著胸脯說:“大當家,你放心好了,我定會說話算話。”
張天逸聽他這麼說,心下一鬆,眼睛合上,頭就歪到了一邊去。
石頭連忙又蹲下來,叫道:“大當家,大當家。”
張天逸不應。石頭伸手在他鼻子前探了探,黑臉神情一滯。
章杏也連忙蹲下來,探了探張天逸的鼻息。
“他死了嗎?”顧惜朝湊過來問道。
章杏點了點頭。顧惜朝鬆了一口氣,想及方才章杏差點被張天逸掐死,他於是一腳踹向他,恨恨道:“果真是找死。”
石頭看著顧惜朝這樣子,眉頭又一皺,伸手將顧惜朝扒到一邊去。
顧惜朝素來隨性慣了,原就百般看不慣石頭,見他居然敢動自己,提起一腳就踹向石頭。
石頭沒有料到顧惜朝會這般發作,被踹了個屁股蹲地。他又何曾是好惹的?當下就站起身來,大手一抓,撈到顧惜朝的衣襟提將起來,擰著拳頭就要揍他。
顧惜朝幾時被人這般抓弄過?石頭提起他衣襟的同時,他手中的劍就毫不猶豫揮向了石頭的黑臉。
“住手!”章杏惱怒叫道。
石頭的拳頭和顧惜朝的劍都停在半空中,齊齊轉頭看章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