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杏連放三箭後,見著河堤下追兵急慌慌到處找庇護,這才對魏閔武說道:“二哥,咱們走。”
兩人沿河堤又跑一截。章杏聽得後面又有馬蹄聲響,不由得喊道:“二哥。”
魏閔武邊跑邊說道:“就在前面。”
章杏跟著魏閔武身後又跑一截後,果然看見河面上停著一艘烏篷船。船面上站著三個戴著斗笠漢子,正往河堤上張望。章杏聽得有個人說道:“是閔武,閔武過來了。”
又有人驚慌說道:“不好。有追兵來了。”
“閔武,快,快,快。”
魏閔武一躍上了船來。伸手向章杏:“杏兒,快過來。”
章杏的目光從魏閔武臉上轉看他身後的三人。但是雨太大了,對方又戴著斗笠,她看得不真切。
“杏兒,快上船。”魏閔武焦急喊道。
章杏已經聽到後面馬蹄聲響和追兵的喊叫了,她看著魏閔武搖了搖頭,而後蹲下身,一下子將船推離了河岸。
“杏兒。”魏閔武喊叫道。
章杏見他要奪划槳,卻被按下來。船漸遠行了。章杏這才轉身,河堤上的大馬已經往這邊俯衝過來。
章杏共是請村裡鐵匠師傅打了十支鐵箭。方才已經放了三支。她取箭搭弓。瞄準漸近馬匹。連線將剩下七支鐵箭射出。人喊馬嘶聲音連線響起,河堤上已是倒下了數人。
她一手摸了空,便知背後鐵箭已是放完了。堤上仍有馬過來。她看了兩眼後。反身一個猛子扎進了淮河裡。
淮河水急,遠非她鳧過的任何一條河水能比,她扔了弓弩,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方才從一個漩渦裡游出來,仍是不敢靠岸露面,且潛且遊沿河岸前行。
雨漸小些了,她在河裡張望,兩邊河堤皆不見頭,曲折迂迴,雨霧森森。不見半個人影。
她方才敢上得岸來,一上了岸來,她這才察覺到冷,於是畏縮著往前跑,不敢停下腳步。
跑一陣後,她進了一片樹林裡,這才放慢了腳步。
濛濛細雨給樹林罩上了一層輕煙,她靠著一顆大樹歇息一會。心漸靜下,這才知道了害怕。
她想她今日至少傷了七八個人,至於有幾人能活下,倒是不知。
魏閔武跟一夥不認識的人坐船走了。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逃脫。
雨太大了。那些追擊的人怕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船。她殺了這麼多人,這下子謀逆的大罪是逃不了了。不過方才雨太大了,他們又隔得遠。她看不清對方臉面,估計對方也看不清她是誰。估計這罪名還得加在魏閔武他們身上。
反正已經是死罪了,再加一條兩條,想來也無甚打緊。
反正魏閔武已經逃走了。
他要往西北去。
只要他不被他們抓到,這死罪就落不到實處來。
他們已是顧不得許多了,活下去永遠是排在所有事情的最前面。
章杏靠著大樹前後想了良久,覺得自己應是無礙,方才出了樹林子。細雨濛濛,遠處人家飄起了炊煙。天已是到了傍晚時候。
她又累又冷又餓,四下裡看了看。這地她也不陌生,她以前走過好多次了,正是從魏家莊往李莊村的那條路。
站這裡已經離李莊村不遠了。她思量一會。這會若是歸家,憑她這副模樣,若是與那夥追兵打照面,只怕會招些不必要猜忌。還不如到李莊村去。找李尤氏借身衣裳穿,再幹乾淨淨回去。
章杏打定了主意,便往李莊村去,路上遇了幾個或是牽牛或是扛農具莊戶。那些人對她並沒有多加留意——下那麼大雨,淋成個落湯雞,又有什麼好稀奇的?
章杏到李莊村時候,天已是矇矇黑了。下雨時節天總是黑得早些。
李大河家正在吃晚食,見了她,自是吃驚。章杏低頭笑著說道:“我是從埠河村過來的。”
李尤氏恍然大悟。埠河村是葉荷香孃家,葉荷香那德行,誰都知道。她那個嫂子也是這幾村有名的潑辣貨。這對姑嫂不和哪個不知道?章杏在埠河村呆不下去,那實在太正常了。
李尤氏拐了拐還沒有想清楚的李大河,過來邀章杏吃晚食。這一拉,方才知章杏渾身溼透了。她連忙將章杏拉進房裡,將自己去年過年時候做的一身新衣裳拿出來,讓章杏換上,說道:“我這套衣裳也就穿了一次,你趕緊換上吧,別招了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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