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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高臺時,許是腿傷,許是急促了些,身子一下向前傾去。
章杏早認出石頭來,連忙扶住了他,攙著上了高臺。兩人並肩站著,皆是滿身的血。石頭的手哆哆嗦嗦探過來,摸到章杏的手,而後緊緊握住。
燈火在他們身後照耀,暈光流轉,與兩人一般森冷的眸子相輝映,一時間令人不敢逼視,滿屋的血腥似也被壓制。青衣中年男子的目光也看過來,打量他們幾眼,往下,落到兩人緊緊相握的手上。
章杏察覺有人在打量自己,冷森眸子淡淡掃一圈,在看到那青衣男子時,不禁又冷了幾分。到底心中知道輕重,很快挪開的眼,攙著石頭坐在食桌前,與其他先到一步的兩人一樣,雙手並用,默默大肆採擷。
直至肚子再也填不下,章杏這才停了手。方桌上已經坐滿了六人,除了她,其餘孩子仍是不停吃喝,而他們身後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正被悄無聲息抬出去。章杏冷冷看著,一雙手不禁握成了拳頭。
籠子裡的死人抬完了,空留一地猩紅血,昭顯著四十多條鮮活生命的結束。
滿桌的食物被盡掃一空,坐章杏對面那孩子明明肚子漲得老大,卻是拿了空盤子用嘴巴舔了乾淨。
再無食物可吃了,所有孩子空坐著,一雙雙原本清亮的眸子變得呆板茫然,仿若是沒有生命的木頭人一樣。
那青衣中年人守著孩子們吃得精光,見他們這樣子,臉上微微一笑,招手說:“帶下去,都洗乾淨了。”
幾個黑衣短裝男子將桌子上的六個孩子或提或抓撈在手裡,半推半拽出了屋去。來到一個熱氣騰騰屋內。那屋裡一字排開著六個大木桶,桶裡熱水裝滿,旁邊各有一小廝站著,汗巾衣物皆齊整擺放在一邊。
孩子們被剝光了,輪序扔進桶裡。輪到章杏,她正在遲疑,旁邊黑衣人不耐,大手一抓正要開剝,石頭突然衝過來了,惡狠狠一拳揮去。
對方顯然有些身手,石頭的拳頭揮至他面前,就被一手抓住,輕輕一扭,提將起來,一把扔得老遠。
“石頭!”章杏連忙衝過去。石頭原本就傷得不輕,捱了這一下重摔,再也爬不起來。章杏死勁方才扶得他坐起。聽得身後有腳步聲靠近。章杏連忙轉身,攔在石頭身前,冷冷看著過來的兩人。
提摔石頭的黑衣男子來到章杏面前看幾眼,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仔細打量。
石頭拼命掙扎想要起身,卻無奈實在不行,眼裡恨不得噴出火花,叫喊:“放開她!放開她!”
黑衣男子放開章杏,回頭對青衣中年男子說道:“孟爺,這是個丫頭。”
那孟爺眼睛一亮,幾步走過來,也將章杏下巴捏起,打量她喉間。章杏心知,自己性別絕對是瞞不住人的,這時這地,他們不過是砧板上的肉,他人腳下的螻蟻,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別說男女這等小事了。
孟爺看清楚了,又看了看章杏的臉面,一笑,說:“倒是個稀罕的。”放開了章杏,轉頭對黑衣男子說:“把她領到吳婆那邊吧,收拾乾淨了,再帶過去。”
黑衣男子應了一聲是,抓了章杏後領推著出去,章杏回頭看石頭。石頭眼巴巴看著他,胸口急促起伏,顯然擔心之極。章杏衝他輕緩搖了搖頭,隨著黑衣男子出去。
又來到一院子裡,屋裡迎出來一個約莫三四十歲,臉上有疤的冷麵女子。黑衣男子將章杏摔給她,說道:“將這丫頭收拾乾淨了,帶到孟爺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