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安生尖叫著,臉色如紙,淚水長劃而下,拼命搖著頭。
“綃昀把我救了出來,我們一路逃亡,你出生了,我對你下毒, 要你死!可是綃昀救下了你……你這一身的毛病,你永遠長不大,都是因為我在你小時候對你下的毒!”素綃寂大笑著,如同一個惡魔,“我怎麼可能會要你,我不會要你的,我回納川營,毒死了那些遼人,徹底離開了那個滿是魔鬼的地方……你怎麼還會活著呢?你為什麼還會活著!你為什麼還來到了我身邊!”
素綃寂說完,就把安生一把抱在懷裡,抱著她小小的身軀,顫抖著,失聲痛哭。
安生心如死灰,好像木偶般陷在素綃寂懷裡,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然而下一刻,安生的手摸到了一片溫熱,她一把推開素綃寂,尖叫著捂著頭一步步退開。
素綃寂悽慘地笑了一聲,雲澈就站在旁邊,他一把拉住崩潰的安生,看向素綃寂的時候,發現她握著一把匕首,匕首插進了腹部,有黑色的血從傷口處流出來,刺目血腥。
“素綃寂!”雲澈臉色一變,急忙蹲下身, 扶著半跪著的素綃寂。
鬱落白和霍無懷也衝過來,蹲在她身邊。
“幫忙。”鬱落白摸出一瓶藥丸,掰開素綃寂的嘴給她喂下。霍無懷和雲澈一左一右扶著她,封住了她身上的大穴。
然而素綃寂苦笑一聲,只是看著站在幾步開外的安生,眼神漸漸迷離。
“你在匕首上淬了什麼毒?”鬱落白檢視了一下傷口流出來的血,卻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什麼毒。
這時候唐漠也腳步踉蹌地跑過來,半跪下檢視素綃寂的情況。
唐漠看著看著,眉頭越蹙越緊,低聲喃喃:“不知道是什麼毒,看不出來……”
白昔站在後面,臉上都是不忍,她放開扶著的鬱秋,想要前去檢視,可是她跨出一步,卻發現腹部隱隱作痛,身體開始出現麻痺。
而被她放開的鬱秋,這時候突然身體一晃,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娘!”鬱落瞳衝到鬱秋身邊,一把抱住她,慌亂地捧著她的臉,“你怎麼了……”
白昔眼前開始發花,身體的麻痺越來越明顯,她踉蹌著快要站不住,公孫沫和戚寒且同時衝過去扶住她。
圍在素綃寂身邊的人回頭朝白昔那邊看去,恐慌和焦急一下子在院子裡蔓延開來。
“我做的孽已經夠多了……”素綃寂艱難地嘆息了一聲,而後,她朝著安生伸出手,隔空描摹著安生的輪廓。
安生這時候才從崩潰中平息下來,她朝著素綃寂跑過來,撲到她腳邊,緊緊拽住她的手,張開口,卻說不出一個字。
素綃寂欣慰地笑了一下,落下最後一滴眼淚,緩緩閉上了眼睛。
“啊……”安生撕心裂肺地痛哭起來,抱住了素綃寂。
然而素綃寂已經不會有任何回應。
“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鬱落白起身,看向站在一邊的葉葬,冷聲問。
“她是自我了結的,關我什麼事?”葉葬像一塊冷鐵,從內到外,都是寒意。
“夠了,已經夠了!她罪不至死,你太過分了!”鬱落白憤怒不已,抬手朝著葉葬劈出一道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