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洛哭得眼睛都腫成了核桃,最後還是葉葬點了她的睡穴,讓她昏睡過去。
把曲洛放在靈閣的床榻上安置好,蓋上被子之後,葉葬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呆呆地守著她很久。
“阿殊婆婆,我想我該重新尋找一個守靈人了。”葉葬嘆了口氣,說。
坐在一旁的阿殊婆婆驚異地看著葉葬,忍不住皺起眉頭,“阿葉姑娘,你要把曲洛逐出巫棠教?”
“不是逐出師門,是放她離開。”葉葬起身,走到靈閣的窗邊,望著外面昏黃的燈火,說:“她不屬於這裡,我想,蘇願……會對她很好的……”
“老身看得出來,蘇願對曲洛的感情不一樣,可是他們畢竟身份有別,中間又隔著雲姑娘,蘇願能否看清自己的心,而曲洛又能否不介懷,這是個問題。”
“花意師父已經死了,蘇願對她,終究不過是執念罷了。只是不知道蘇願會不會夢醒,人有的時候的確不容易看清自己對一個人到底是喜歡還是執念。”葉葬喟然長嘆,眉眼間帶著寂寥。
“姑娘是在說自己嗎?”阿殊婆婆畢竟是活了這麼多年的人,輕易就聽出了葉葬話語裡的雙關。
“或許吧,比起蘇願,我又何嘗不是……黃粱一夢。”葉葬輕笑一聲,眼底浮起哀傷,“經過這次的事情,我也才明白,我一開始就錯得離譜。”
“如果七月才是教主,如果我沒做那些事情,是不是現在,一切都會更好呢?”葉葬的話語幾近嘆息,最終消散進歸魂崖清冷的風裡。
阿殊婆婆看著葉葬的背影,臉上閃過一絲哀愁。
“走吧,公孫沫他們還等著呢。”葉葬整頓了一下心情,回頭說道。
葉葬讓細辛留在靈閣照顧曲洛,便帶著阿殊婆婆下了歸魂崖,往北苑走去。
走到北苑門口的時候,暮隱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處理完了?”葉葬走過去,問道。
暮隱點點頭,把手上搭著的披風給葉葬披上,又小心地整理好她的長髮,低聲說:“夜風很涼。”
葉葬從來不排斥暮隱入侵她的親密距離,她緊了緊肩上的披風,說:“走吧,一起進去。”
北苑是個環境清幽的地方,葉葬不處理事務的時候就會來別苑休息。
葉葬剛走進庭院,就看到雲澈和蘇願坐在石桌前喝酒,公孫沫和霍無懷坐在花廳裡在說話。
鬱落白一個人坐在迴廊下,在靜靜地擦拭手裡的落痕劍。
蘇願和雲澈看到葉葬身後的阿殊婆婆,即刻就站起來,兩人衝著阿殊婆婆抱拳行禮,恭敬地喊了一聲“婆婆”。
阿殊婆婆點點頭,看向雲澈,眼神滿是憐愛,說:“你就是燚?”
阿殊婆婆是服侍過流燚,而後又成為花意守靈人的巫棠教元老,可以說花意的四個弟子,剛進巫棠教的時候,飲食起居基本就是阿殊婆婆在打理。
後來阿殊婆婆成為花意的守靈人,便進入歸魂崖靜修。某種方面來說,花意的四個弟子,都承恩於阿殊婆婆。
蘇願在歸魂崖上待了很長時間,和阿殊婆婆早已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