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花意北上中原討伐各大門派,把中原攪得翻天覆地,而就在她離開之前,她已經擬好任命教主的文書,指定大弟子七月為下一任教主,並把任命書交給阿殊婆婆保管,叮囑阿殊婆婆,若是她在中原遭遇不幸,便讓大護法羯協助阿殊婆婆讓七月繼位教主。
那個時候花意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打算,並把《東司錄》中的陰陽十字功法傳授給七月,但是七月練功不慎走火入魔,花意為了治療七月的身體,給她開了藥。
本來為七月煎藥的事情由燚負責,後來惑自告奮勇接替了送藥的差事。
發生爆炸的那天,七月記得很清楚,一大清早,她便被劇痛折磨致醒,感覺體內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橫衝直撞。她打坐調息,這才稍微緩解了劇痛,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經是雲霞漫天,夕陽西下。
她虛弱地下了床榻,出了裡間轉過屏風才發現外間的桌子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了一個人。
她一直在運功調息,根本沒聽到有人進了清心閣。
那個人緩緩回頭,衝著七月莞爾一笑,喊道:“師姐,好久不見了。”
是阿葉,七月對著她微微頷首打招呼,比了個“有什麼事”的手語。
雖然阿葉聲稱自己是不會為了七月特地去學手語,可是畢竟相處時間久了,她也知道一些基本的手語意思。
“沒什麼,就是來看看你,你看上去情況不太好啊。”阿葉站了起來,走近七月,雖然臉上在笑,但是眼睛裡卻透著深邃的算計。
七月眉目一斂,猝然看向阿葉,面對七月的詢問,阿葉已經完全遮不住自己臉上的得意,湊近七月耳邊,聲音冷得如同浸了寒霜的生鐵:“你就快要死了,你自己沒感覺到嗎?”
就在七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阿葉拔出腰間的蹁鴻刀,衝著七月就劃了過去。
七月雖然氣息不穩,但是也不是平常人能近得了身的,她腳步一側,瞬間避開了阿葉的攻擊,一掌劈在她肩頭。
阿葉踉蹌著退開一步,眼中閃著驚疑,七月果然厲害,就算中了毒,阿葉也不是她的對手。
但是七月還想運勁的時候,發現丹田處劇痛難當,全身經脈逆轉,她彎下腰,一口腥甜噴出血跡。
“你再厲害,現在還不是拔了牙的老虎,你現在又能如何?”阿葉哈哈大笑,狂傲和得意顯露無遺。
“你對我下毒?”七月悲從中來,艱難地做著口型。
七月握緊蹁鴻刀,直起腰來,看七月如同在看一隻落入陷阱的獵物,低聲說:“怎麼會是我呢?你想想是誰每天給你送藥?是誰有機會接觸得到你?”
七月趔趄一步,身體的劇痛折磨著她,但是更多的痛楚卻來自身邊最親近的人的背叛。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阿葉,臉上滿是失望和悲切。
“你只是一個啞巴,你憑什麼做教主,教主之位,該給有能力的人來做。至於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阿葉說著,眼神狠厲地衝向七月,蹁鴻刀劃出一道道寒氣,招招致命。
七月堪堪躲避著阿葉的蹁鴻刀,某個瞬間,她從牆上拔出一把長劍,和阿葉激鬥起來。
兩人之間的武功相生相剋,一時之間,阿葉制服不了七月,七月也始終留了一線,沒有對阿葉下死手。
突然間,在刀光劍影的間隙裡,七月聽到門外傳來惑的聲音,這一刻,曾經那些朦朧的羞澀,那些自以為的美好,全都變成血淋淋的欺騙。
七月心中陡然升起憤怒,長劍脫手而出,衝著阿葉的心臟而去,阿葉猝然避開,下一刻七月使出拂柳扣鉗住阿葉持兵器的右手,瞬間奪下了她的蹁鴻刀。
阿葉被繳了兵器,心中頓時慌亂起來,想要掙脫七月的牽制,可是她忘了之前他們一起練功的時候,阿葉就是四人之中拂柳扣使得最差的人,此刻她更加完全受制於七月。
“嗤”一聲鈍響,七月用奪來的蹁鴻刀刺進了阿葉的胸口,同一時間門外的惑破門而入,正巧目睹了這一幕。
七月已經確定阿葉和惑裡應外合對自己下毒,她傷了阿葉之後,即刻衝向了惑。
三人在清心閣裡纏鬥,爭鬥間一個丹爐突然倒地,七月回頭的時候,看到本來應該好好關在清心閣地下地窟裡的麟兒不知道為什麼逃了出來,衝破了清心閣的地板,這才打翻了丹爐。
麟兒似乎發了狂,連續又碰到了幾個丹爐,還打翻了燭臺,爆炸就發生在一瞬間,七月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她便被撲面而來的熱浪掀翻在地,徹底失去了知覺。
七月在巫棠教的記憶只到這裡,後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再睜開眼睛看見這個世間,她已經被涵塵所救,那個時候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便成為了涵塵的弟子阿藥。
至於涵塵利用她,將她製成藥人,又放她出去遊歷江湖,她因此認識了白昔,又跟著白昔拜鬱秋為義母,改名為鬱落白,那些都是後話了。
“我為什麼會失憶,恐怕不是因為那場爆炸,本來我應該死在清心閣,是你救出了奄奄一息的我,是嗎?”鬱落白講述完曾經在巫棠教發生的爆炸事件的前因後果,目光慼慼地看著葉葬,低聲問道。
霍無懷和雲澈也是第一次知道爆炸前夕清心閣裡的事情,驚懼異常地看著鬱落白和葉葬,一時不知該如何言語。
面對鬱落白的質問,葉葬絲毫沒有慌亂,她不徐不疾地回應:“是,是我偷樑換柱,用無名氏的屍體替換了你,然後帶著幾乎半殘的你找到司畫流,讓他保住了你的命,同時,也讓他封住了你的記憶。”
“你在南宮城地底說的都是真的,並沒有撒謊,只是當時你把事情的主人公換成了顧央燭,讓顧央燭代替了我的身份。也就是在司畫流治療我的時候,你們發現了我背上的教主刺青,臨摹下來之後,司畫流毀掉了我背上的刺青。而作為巫棠教歷代醫師的司家,自然懂得如何調製紋教主刺青的藥水,所以顧央燭身上的刺青,才會以假亂真,騙過了所有人。”鬱落白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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