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通往陵寢的蜿蜒道路上,夕陽的霞光從側面照耀過來,把葉葬繡著繁華花紋的教主法袍渲染得熠熠生光。
一襲黑衣的月渾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半個面具上的交織海棠花花紋此刻彷彿浮動著一層血色。
他眼中蟄伏著複雜和不解,定定地看著葉葬。
葉葬的臉色可以用煞白來形容,就因為月渾子稟報的訊息:霍無懷從龍江邊的懸崖上跳下去了。
月渾子的任務就是負責幫葉葬蒐集資訊,他本來在巫棠教周圍巡視,也沒什麼路線,但是在看到留行帶著人拿著麟兒最喜歡的藥草在林子裡搜尋的時候,他也就是跟在了留行的人後面。
於是,他也就看到了留行看到的霍無懷跳崖的那一幕。
“我聞到了風裡麟兒的氣息,我懷疑,霍無懷可能是和雲澈、鬱落白在一起,麟兒很可能,把雲澈和鬱落白卷進了龍江裡,所以……”
所以,霍無懷就跟著跳下去了。
真是好一齣生死相隨啊!
葉葬不說話,眼神飄忽地望著山邊即將隕落寂滅的霞光,突然間古怪地笑了一下。
“教主?”月渾子是跟在葉葬身邊時間最長的人,他太瞭解葉葬了,一般葉葬臉上出現這種神情,那就代表,她要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上一次出現這種神情,還是要處置雲澈,哦,也就是燚的時候。
在她開始不在乎,覺得就是捅破天也無所謂的時候,她就會這麼古怪地笑。
可是月渾子知道,她心裡其實是在乎的,不然,她就只會冷銳地發笑,然後再嘲諷。
“和我有什麼關係呢?要是他們都死了,那不是正好如我的願嗎?”葉葬瞬間調節好自己的情緒,回頭看著月渾子,說:“下去吧。”
月渾子對葉葬言聽計從,也從來不會多加干涉葉葬的行為,他衝著葉葬行禮,然後委身退開,順著下山的道路離開。
走出幾步,月渾子就遇見了順著山路跑上來,腳步匆忙的留行。
留行腳步沒停,和月渾子擦肩而過的時候,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
只一眼,留行就知道,霍無懷跳崖的事情,葉葬應該已經知道了。
留行幾步追上了要上山的葉葬,行禮:“教主。”
“霍無懷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果不其然,葉葬也知道留行要報告什麼。
留行瞬間踟躇起來,握緊了拳頭,低低地說:“是屬下辦事不利。沒有儘快追蹤到麟兒。它大概是落入龍江中了。”
“麟兒的出走才是應該好好查查。”葉葬一言切中要害。“豢養麟兒的地牢一向穩固,怎麼突然就在花朝盛會前夕出現這種事情。”
“這……”留行是往往沒想到這一層,低聲問:“難道教中出了叛徒嗎?”
“叛徒倒是不至於,只怕是有人揹著我搞了些小手段。”葉葬目光冷了一下,不過語氣依舊溫和,說:“陪我去一趟陵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