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山的海棠花開得無比燦爛,深淺不一的紅色聚在枝頭,像是天邊燃燒的朝霞。
鬱落白行走在花叢中間,恍如隔世,不知今是何夕。
如雲如霞的絢爛中,霍無懷身著青衫,手持長劍走了出來。他的眉目浸著寒霜,挑直了劍鋒,衝著鬱落白的心口,一步步走了過來。
“你要去哪兒?你能去哪兒?你還要騙我多久?”霍無懷的劍閃著寒光,抵在了鬱落白的心口。
“究竟是誰騙誰呢?”鬱落白心口像是壓著鉛塊,沉重鬱悶,她滿眼慼慼,直視霍無懷的眼睛。
“殺了她!”這時候葉葬身著烈火般的紅衫,眉間的海棠印記像是流下一滴鮮血,語氣森然地出現在霍無懷身後,命令著霍無懷。
“你早就該死了。”葉葬滿臉運籌帷幄,眼中帶著嘲諷。
霍無懷毫不猶豫地向前刺出一劍,鬱落白被刺中,心口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我當初為什麼會猶豫,我應該一劍結果了你們兩個。”鬱落白心中溢滿了仇恨和怨懟,看著霍無懷和葉葬,一字一句地說。
下一刻,身邊的海棠花化作了烈火,頃刻間吞噬了一切,鬱落白被熾烈的火光迷了眼,恍惚間,一身黑衣的雲澈衝破烈火抱住了鬱落白。
然後鬱落白親眼看著雲澈的短刀刺進了霍無懷的腹部。
鮮紅的血流出來,和烈火交織在一起。
緊接著大火退散,周遭一片白茫茫,鵝毛般的銀絮飄然落下,覆蓋住了一切。
刺眼的潔白中,穿著紛繁服飾的花意踏著落雪一步步接近他們四個人。
“師父……”鬱落白朝著花意衝了上去,她像是被遺棄的孩子,一把抱住了花意。
周圍都是徹骨的寒冷,花意身上的溫度卻那麼的真實。
鬱落白看向花意,可是花意的臉像是蒙著一層煙霧,鬱落白始終看不分明。
“我會保護你。”花意語氣裡帶著哀傷,抱緊了鬱落白,對著她柔聲說道。
“不要丟下我,師父,他們都在騙我,都在騙我。帶我回家,師父,我要回家……”鬱落白撕心裂肺地衝著花意哭喊。
周圍的一切慢慢消散,什麼都不復存在,可是抱住鬱落白的溫暖,卻一直,一直都真切無比。
“師父……”昏暗的客棧裡,鬱落白雙眼緊閉,眼角流出了眼淚。
雲澈坐在床邊,眉眼間瀰漫著憐惜和愁苦,俯身抱住了鬱落白。
“我就知道,我不會認錯。師姐……”雲澈心尖顫抖著,壓制著澎湃的悲楚,在鬱落白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翌日,晨光微熹。
鬱落白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覺得十分疲累,捂著沉痛的額頭坐在床上發呆。
房門開啟,一陣香味伴隨著雲澈的聲音拉回了鬱落白的沉思。
“醒了。吃點東西吧。”雲澈一身活力地把早點放在桌子上,衝著鬱落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