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岸,原本的紅花綠樹,此刻已經被熊熊烈火所吞噬,巫棠教的弟子在極力滅火,但是已經無法阻擋楊柳岸的一切化為灰燼。
葉葬站在一棵樹下,背後是滔天的火焰,她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樹上的那具掛著的屍體。
那是滿臉鮮血的司畫流,他垂著頭,身形狼狽,臘肉般掛在樹枝頭。
葉葬已經這樣站在樹下盯著司畫流的屍體看了半個時辰,其間沒有人敢站出來勸葉葬。
在巫棠教,平日裡能夠直接接觸到葉葬也就只有曲洛和大護法,其他教眾,哪怕是有身份的護法祭司,都對葉葬敬而遠之。
後方的火勢已經壓制住,等著房屋燃燒殆盡,火自然也會停。掌旗使小跑過來,小心翼翼地和葉葬報告:“教主,已經處理好了,搶救出了一些醫書。”
“把醫書帶回巫棠教。”葉葬低聲說。
掌旗使忙不迭點頭。
葉葬沉痛地嘆了口氣,足尖一點,輕盈地躍起,手中利刃一閃,割斷了吊著司畫流的繩索。
周圍的弟子飛快地出手,衝上來接住了司畫流的屍體。
“把他帶回騰衝,和他父親葬在一起。”葉葬語氣中充滿疲憊,問:“南宮城裡的弟子都撤退了嗎?”
掌旗使回答:“看到教主的訊號,他們就已經撤退了,但是還是有小部分撤退不及時,被天機閣的人俘虜了。”
“沒事,天機閣會放人的。”葉葬篤定地說,然後她轉頭看了一眼已經化為灰燼的房屋,冷笑了一聲,說:“收拾準備,回雲峰山!”
就在葉葬準備回雲峰山的時候,雲澈帶著鬱落瞳和沈月樓在來兮辭後方的一座茶樓裡等待。
這間茶樓的老闆是沈月樓的好朋友,看到沈月樓的處境,當即就給雲澈他們準備了換洗的衣物,還請了大夫來給沈月樓處理手上的傷口。
沈月樓已經在砍手的時候麻木了,大夫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他一點表情都沒有。
鬱落瞳和沈月樓沒多少交情,也只是在來到江北之後才算認識。但是他們一起在來兮辭的大火中患難,有種相見恨晚的感慨。雲澈和沈月樓以前就相識,更像君子之交淡如水,如今沈月樓捲進南宮城的政變事件中,不得不說,也是之前雲澈他們在逐鹿大會上和段飛燃積怨,他才會遷怒沈月樓,用砍下手掌的方式來懲罰沈月樓,也是在變相讓鬱落白難堪。
但是不管這段恩怨怎麼糾纏,最終還是以段飛燃被鬱落白砍下頭顱結束。
雲澈知道鬱落白前後的轉變是她記起了什麼,他本來想從鬱落白那裡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可是鬱落白選擇沉默,雲澈其實心裡還是不知道鬱落白究竟在謀劃著什麼。
關於誰才是真正的七月這件事,雲澈主觀上更傾向於那個人是鬱落白,但是葉葬丟擲來的線索似乎也是鐵證,他一時間還是沒辦法完全確定。
所以他只能把鬱落白反常做過的事情先隱瞞下來,雖然段飛燃的死是一個大快人心的事,但是雲澈還是沒有向沈月樓和鬱落瞳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