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段飛燃。”鬱落白眼睛看著那些身姿婆娑的女孩,低低地說道。
人的改變有時候就只是一瞬間,今天沈月樓總算是明白了。
以前鬱落白一直都是一個對什麼事情都很無所謂的人,唯一執著的可能就是自己失去的記憶,那一段空白的人生。
那時候的她甚至可以說是淡泊人生,但是逐鹿大會之後,沈月樓從鬱落白身上看到了以前從來都不會有的戾氣和殺戮。
沈月樓沒辦法說什麼“放下”,畢竟鬱落白受到了那麼多傷害,其中段飛燃這個傢伙可謂是始作俑者。
並且段飛燃作惡多端,討伐他也是民心所向。只是,他畢竟是南宮城城主,要誅殺段飛燃,勢必就是和整個南宮城為敵。
“這不是一件小事,你有什麼計劃嗎?”沈月樓也沒有講什麼虛無的人生道理,只是低聲問道。
他們兩個雖然往來不密切,但是彼此都十分了解。
以前鬱落白要做什麼,沈月樓都會無條件地支援,現在,也是一樣。
鬱落白看向沈月樓,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說:“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只能由我自己來解決。”
鬱落白的意思很明確,段飛燃的人頭,只能由她親手砍下。
沈月樓知道鬱落白的性子,什麼事情都不喜歡別人插手,但是他還是有些埋怨,說:“那你把我當什麼?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冒險嗎?”
鬱落白沒有說話,斂下目光,說:“月樓,我覺得我是個不幸之人……和我扯上關係的人,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沈月樓嗤笑一聲,無所畏懼地說:“那我們都認識五年了,我不是還好好的嗎?這你怎麼解釋?”
鬱落白心裡一暖,屏著呼吸沒有說話。
這時候大廳裡一曲已經結束,臺下的觀眾興奮地鼓掌,在高喊著“清影”。
沈月樓走到鬱落白身邊,站在窗邊和鬱落白一起朝大廳裡看去,說:“清影要出場了。”
“清影?”鬱落白不解。
沈月樓勾了一下嘴角,說:“就是綠湄,她的藝名叫清影。”
鬱落白恍然大悟,說:“原來是綠湄啊。”
大廳裡的樂師已經開始撥動絃樂,奏出了空靈的樂章,大廳周圍的燈光被熄滅,只留著高臺周圍的琉璃宮燈。整個大廳在燈光的映襯下變得朦朧虛幻,無數花瓣從上空飄落,一個蹁躚的身影拽著白練從上空緩緩落下,猶如一隻翩飛的蝴蝶收起羽翅,優雅地在舞臺中心站定。
“錚——”輕緩的琴音之中,琵琶的撥絃之聲單刀直入,打破了徐徐前奏。
在琵琶聲乍起的那一刻,清影的身形飄然移動,足尖輕點,踩著琵琶的音調,迴旋,騰挪,舞袖,整個人像是一朵猝然盛開的牡丹,高貴典雅,牢牢吸引著觀眾的目光。
舞臺周圍的宮燈又被熄滅了一半,高閣之上緩緩垂下透明的沙帳,罩住了整個舞臺,琴音和琵琶退去,空靈的洞簫緩緩鋪就底樂和著清影的身姿,音調起伏婉轉,和曼妙的舞姿相得益彰,堪稱絕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