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天光刺激著瞳孔,鬱落白眼前一片花白,好半天才適應了那種亮光。
她的胸口堆積著沉悶的氣息,扶著頭艱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全身都麻木了,關節處痠痛不已。
廝殺和中毒的痛感還歷歷在目,她看著周邊陌生的環境,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處。
她居然活下來了,她以為她的生命將會終結在天機閣。
眼前浮現出霍無懷抱著她浴血奮戰的情景,她心有餘悸,翻身而起,踉蹌著往外走。
他在哪裡?
他怎麼樣了?
此刻她只想要見到霍無懷,確定他是安然無恙的。
推開門,她迎面就撞到了一個人,那個人伸手扶住她,聲音淡漠地開口:“你醒了。”
鬱落白抬起頭和麵前的人對視,苦澀地吐出她的名字:“曲洛……”
曲洛冷得像一尊雕塑,看著鬱落白的眼神沒有一點波瀾起伏。
“霍無懷呢?他在哪裡?”但是鬱落白沒有意識到曲洛的改變,而是焦急地拉住曲洛的手腕詢問。
曲洛面無表情地說:“大可放心,他沒事,好得很。”
“曲洛?”聽著曲洛的話,鬱落白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這個時候,她才終於意識到曲洛的冷漠和疏離。
曲洛雖然的確性格古怪,可是在天機閣經歷過那麼多,鬱落白深知曲洛只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決計不可能會這麼漠然。
“鬱落白!”就在鬱落白和曲洛沉默地對峙的時候,端著白粥的蘇願從迴廊盡頭走了過來。
看到已經醒過來的鬱落白,他都顧不得手裡的白粥灑出來,一個箭步朝著鬱落白衝了過來,大喜過望地喊著:“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蘇願……”看到蘇願沒有對她冷漠,她內心一陣酸澀,淚水瞬間溢位眼角。
眼淚流得猝不及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傷心。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蘇願的聲音有些哽咽,柔和地拍了拍鬱落白的手臂,說:“不要哭了。”
鬱落白壓下心裡的愁苦,擦掉了眼淚。
“我能和她單獨談談嗎?”蘇願對著曲洛說道。
“隨便。”曲洛對誰都高冷,冷冷地拋下兩個字,轉身順著迴廊離開了。
看到曲洛沒有阻撓,蘇願拉著鬱落白進了房間,快速關上了門。
“霍無懷和雲澈都沒事。杏子林的事情已經真相大白。出賣杏子林的人已經被揪了出來,你什麼都不用擔心。”蘇願語速飛快地把事情點明白,“但是,你還在昏迷的時候,被葉葬劫持了,為了保護你,我也只能一直跟著她們。”
“葉葬……”鬱落白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茫然地看著蘇願,問:“我昏睡之後,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情?”
說起來最大的變故,估計就是霍無懷成為了天機閣的新任閣主,鬱落白繼位大祭司,雲澈拒絕了天機閣的詔安,謝琅薛和端木一的愛恨情仇,以及後來在太行山遇到的諸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