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挑了一下眉,低聲說:“到了這個時候,你沒必要再瞞著我了。你不可能不知道七月背上有教主刺青。鬱落白和七月有那麼多相似之處,你真的沒有檢查過嗎?你和她有那麼多單獨相處的時間。”
霍無懷偏過頭,看著遠處的風景,語氣飄忽,說:“雖然,我希望她就是七月,我希望,七月沒有死,可是,她身上沒有刺青。”
聽到霍無懷這麼說,雲澈心裡悲喜摻半,他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神情,瞬間有些僵硬地說:“你難道沒有想過,會不會是七月在大火裡毀了容,也燒燬了背後的刺青,涵塵不僅治好她的傷為她改頭換面,也治好了她背上的燒傷,所以她才沒有刺青呢?”
“這麼明顯的問題,你覺得我沒有想過嗎?”霍無懷十分傷感,說:“燒傷,毀容,失憶,這些串起來,的確很像是七月的經歷,可是,就算我懷疑,我也沒有辦法佐證。如果鬱落白是七月,那麼死在大火裡的人是誰?那具屍體,我們都親眼看見了。”
雲澈還是不甘心,說:“都燒成炭了,怎麼斷定那就是七月?你知不知道,鬱落白她,她會拂柳扣。她從哪裡學的?難道是花意教給公孫沫,公孫沫教給了戚槿夜,戚槿夜又教給鬱落白的嗎?”
霍無懷覺得他們兩個已經因為鬱落白究竟是不是七月這個問題開始鑽牛角尖了。
他們陷在自己的期待中,不停地把鬱落白的身世往七月身上靠攏。
“花意會收我們四個做弟子,你能肯定她以前遊歷中原的時候,沒有教過其他人武功嗎?蘇願不就是個明顯的例子嗎?那麼多年了,我們都不知道花意是蘇願的師父。”霍無懷理性了起來,看著雲澈,說:“我們沒有必要糾結鬱落白的身份了。不管她是不是七月,她也已經和我們有了不可分割的情誼。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一個身份而已,真的那麼重要嗎?”
霍無懷的話多少了點醒了雲澈。
是啊,他們這麼不顧一切地為了鬱落白,僅僅因為懷疑她是曾經的故人嗎?
拋開七月這層關係,鬱落白和他們也同甘苦共患難過。就算鬱落白不是七月,但是情誼是在的,屬於鬱落白的情誼,也真實地存在。
人如果活在過去,一味地沉浸在過去的陰影裡,一輩子都不會快樂的。
“你說的對,是我們執念太深。”雲澈苦笑了一聲,說:“昨日之日不可留,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霍無懷緩緩吐了口氣,低聲問:“你對鬱落白,是什麼感覺?”
霍無懷這一下話題轉的讓雲澈猝不及防,他眉心一跳,磕巴了一下:“什麼?”
“不要裝傻了。沒必要。”霍無懷似乎豁出去了,要開啟天窗說亮話,說:“你喜歡她嗎?”
雲澈一口氣噎住了,看著霍無懷,囁嚅著,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是不敢承認,還是你沒有那方面的心思?”霍無懷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強勢。
“我不知道。”好半天,雲澈才無奈地說,“我說不上來那是什麼。”
“那我就認為你對她只是朋友的情誼了。”霍無懷眼神灼灼,說:“如果你看不清自己的心,就收起你對她不該有的關心。我不希望,你再一次,像搶走七月一樣,搶走我在乎的人。”
霍無懷說得明白清楚,雲澈臉上升起錯愕和驚詫,苦笑道:“我搶走七月?你沒發燒吧?你說什麼胡話?霍無懷,在雲峰山的那幾年,難道你一直在吃飛醋嗎?明明是你自己懦弱,是你自己躲著七月好嗎?你倒怨起我來了?”
“不用解釋了,你自己當然不知道,你就是我最大的阻礙。你自己都沒意識到,你在七月身邊的時候,笑得有多開心。”霍無懷語氣中暗暗有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