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腿……”霍無懷還僅存著一點理智,低聲說道。
雲澈手忙腳亂地去看霍無懷的右腿,脫下他的靴子。
一隻白色的蠍子從靴子裡掉了出來,雲澈咬牙切齒地一腳踩死了蠍子。
想必是霍無懷拉雲澈的時候,蠍子爬到了霍無懷身上。
“你別睡,我給你放毒。”雲澈點住霍無懷右腿上的穴道,脫掉他的襪子,看到了小腿上那個褐色的咬傷。
他拿過歸秦匕首,朝著那個褐色的傷口劃了一道十字,漆黑的血立刻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雲澈看著霍無懷的傷口,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是個殺手,知道怎麼在最短時間內遏止毒性蔓延。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毒血吸出來。
可是……霍無懷是個男人啊?他雲澈怎麼能給一個男人吸出毒血呢?
事情怎麼會朝著這麼奇怪的方向發展了?戲文裡寫的也不是這樣啊?
如果對方是個女孩子,雲澈可能也不會這麼彆扭。
就在雲澈過不去心裡那個坎的時候,霍無懷抬起左腳踢了雲澈一下,雲澈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神經病啊!”雲澈氣急而怒,瞪著霍無懷。
“你要給我吸毒血啊?”霍無懷又不瞎,他就算恍惚,也看見了雲澈盯著他的傷口糾結的模樣。
“我……”雲澈心裡的火蹭蹭往上冒,罵道:“你以為你是誰啊?多大的臉?”
霍無懷冷冷地看了雲澈一眼,掙扎著坐起來,彎下腰掰過右腿,低下頭自己吸起了毒血。
霍無懷內力不弱,就算中了蠍毒,也能抑制住毒性擴散,吸出毒血之後,他發紫的嘴唇漸漸得慘白。
雲澈心裡窩火,甩了霍無懷一個眼刀,訕訕站了起來。
暗河朝著地底河道蜿蜒而下,流向深處。雲澈看著遠處的漆黑,心裡有點打鼓。
蘇願和鬱落白能擺脫蠍子的圍攻嗎?他們被機關分開,各自的道路究竟會通向何處?
雲澈心裡實在是擔心鬱落白,眉頭都擰成了個疙瘩。
霍無懷吸出毒血之後,穿好靴子,盤腿開始調動內息運功調節。
一時之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洞穴裡靜悄悄的,只有暗河的水流動的聲音。
霍無懷心裡也擔心鬱落白和蘇願的安危,調息的時候心緒都有些不定。
一盞茶的時間之後,霍無懷的內腑總算壓制住了毒素,他彎下腰,吐出一大口黑血,疲憊地喘著氣。
“你是阿葉安插在中原的細作嗎?”原本靜謐的環境陡然被雲澈的話打破。
霍無懷眼中閃過一道寒意,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沒有動。
他的嘴角還掛著血跡,面色如冰,輕微地眯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