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洛加入了巫棠教,立誓永遠效忠葉葬。
“你叫什麼名字?”葉葬問她。
“穀雨,我是在穀雨那天出生的。”曲洛這麼回答。
“既然立誓要跟著我,那就摒棄前塵往事吧,從今以後,你的名字,叫做曲洛。”葉葬說。
曲洛,曲洛。葉葬把她從死亡邊緣帶了回來,給了她名字,讓她完全擁有了另外的人生。
從小到大,除了母親,就只有葉葬給過她溫暖。她一直銘記於心,不敢忘卻。
“穀雨,或者,你想做回穀雨嗎?”天空中再次炸開一道驚雷,葉葬的話卻比驚雷還讓曲洛動容:“如果你想,我就放你走,你大可去找蘇願,讓他把你關進水淵。”
葉葬伸手鉗住曲洛的下巴,俯視著她,問:“如何?”
曲洛的淚珠滾滾而下,浸溼了葉葬的指尖,她顫抖著開口:“不……我的命是你給的,我會永遠……追隨你。”
“可是我在你的眼裡,看到了不甘,曲洛,雖然你的命是我救的,但是,這麼多年,你把青春貢獻給一座死寂的陵墓,你欠我的,也已經還清了。我給你選擇的權力,要走要留,看你自己的心。”葉葬放開曲洛,直起了身,說:“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想清楚了,來礫川找我。如果三天之後你沒有來,我就當曲洛這個人已經死了。”
“阿鳴,我們走。”葉葬說完,轉身走出了破敗的房間。
那隻叫阿鳴的猴子從房樑上跳了下來,手裡抱著包裹著白布的落痕劍,它眼睛滴溜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曲洛,撿起地上的披風和白玉面具,悲鳴了一聲,追著葉葬而去。
曲洛嗚咽著,把頭叩到地上,咬著牙隱忍地哭了起來。
雨還在下,在黑夜裡像是潑天而下,雨腳密密麻麻,在山林中奏出一曲哀婉的調子。
沉悶的山洞裡,生著一堆火,端木一拿著一根樹枝,撥動著火堆,試圖讓火焰燃燒得大一點。
旁邊的地上,鋪著厚厚的新鮮樹葉,謝琅絮緊閉雙眼,靜靜地躺在上面。
她的脖頸上,用黑色的布料嚴嚴實實地纏了起來,那是端木一撕下自己的衣服下襬給她做的包紮。
“師父……”謝琅絮呢喃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端木一急忙一把扔掉手裡的樹枝,跑上前去,扶起了謝琅絮的上半身,柔聲問:“你感覺怎麼樣?”
謝琅絮有些恍惚,一時之間彷彿不認識眼前的人,等到不久前那些記憶呼嘯而來,她瞬間瞪大了眼睛,動作先於腦子,抬手朝著端木一就是一巴掌。
端木一老老實實地承受著這一巴掌,眼中閃過愧疚,什麼都沒說。
“放開我。”謝琅絮冷聲說。
端木一訕訕地放開她,退開一步,在她身邊坐下。
“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嗎?”謝琅絮看著眼前的火堆,戚聲問。
“不……不是,我……”端木一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是我害死了杏子林所有人。”謝琅絮說著,掙扎著起身,要朝山洞外走去。
“阿絮!”端木一急忙站了起來,去扶顫顫巍巍的謝琅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