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落白看著唐漠的動作,眼神有些冷意。傳說中有一種名叫“鴆”的毒鳥,全身羽毛都帶著劇毒,用羽毛浸泡過的酒,入喉穿腸,劇毒無比。難怪毒藥要叫千尾鴆,原來是這個意思。
阿汐也磨磨蹭蹭地走了過來,從一個小瓷瓶中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說:“還是昨晚的毒,骷髏花。”
骷髏花,其中的主要成分來自於一種名叫“見血封喉”的喬木,樹汁為乳白色,誤食也會心臟麻痺,血管封閉。湘西一帶很適合栽種此類樹木,桫欏寨更是得天得厚,提取毒汁製作毒藥。因為中毒者死後會出現面板乾癟,猶如骷髏一般,“骷髏花”因此得名。
素綃寂也走過來,伸出帶著戒指的右手,那顆血紅的寶石戒指裡緩緩落下粉末,與酒水融為一體,完全看不出痕跡。
四杯酒,只有鬱落白的帶著妖豔的紅色,從色澤來看,鬱落白就輸了一截,其餘三人的酒完全沒有改變。畢竟用毒講究無色無味,如若太過顯眼,也並不能稱之為高明的毒藥。
“昨晚,我已經領教過千尾鴆和骷髏花了,那麼,我現在選擇喝素谷主的這一杯,敢問這是什麼毒?”鬱落白端起素綃寂下過毒的酒杯,問道。
素綃寂看著她,說:“桃夭。中毒者先是視力受損,只能看到血紅色,之後,心臟麻痺。”
所謂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製毒者似乎還是個附庸風雅的人,連名字都這麼詩意。
鬱落白勾了一下嘴角。素綃寂覺得她似乎完全不怕,心中在想昨晚她沒中毒難道不是偶然。
這時候唐漠伸手就端起了血紅的相思子毒酒,好整以暇地看著鬱落白。而後素綃寂端了骷髏花,阿汐端了千尾鴆。
四人舉杯,一飲而盡。
酒杯剛見底,鬱落白便甩開杯子,直接一巴掌呼在了阿汐臉上,阿汐猝不及防,一個愣神才知道自己被打了。她想也沒想,瞬間聚力在手心,動作快如鬼魅地朝鬱落白摑去。素綃寂和唐漠沒動,暗暗調動內息壓制著毒酒的發作。
但是出手她就後悔了,運勁的瞬間,也就加速了毒酒的擴散,她的動作在碰到鬱落白的時候有一刻的遲疑,就在這一刻中,鬱落白擒拿住她的手腕換了個方向,順手一揮,帶著她的手啪地一聲清脆地打了素綃寂一巴掌!
素綃寂正在調息,真沒想到鬱落白這一招,臉上被打得火辣辣地。
唐漠最先反應過來,他提氣朝後推開一步,躲過了鬱落白揮過來的手掌。鬱落白就知道他會躲,欺身逼近,左手手心滑出一把匕首,直接挑向他的咽喉。唐漠抬手擊向她的手腕,她手腕一偏,匕首走勢陡然改變,嗤啦一聲把他領口繡著的飛龍標誌劃了一道口子。
“你……”唐漠後退一步躲開她的第二招,伸手一抓自己領口,只抓到一把破碎的絲線。她是故意的,故意攻他咽喉,但目的是劃破他的飛龍標誌。
這時候阿汐的鞭子呼嘯而至,一把纏住了鬱落白握著匕首的左手。鬱落白用勁一扯,和阿汐僵持不下。這時候阿汐對著素綃寂喊道:“素谷主,給我狠狠賞她幾個耳光,這個臭丫頭!”
但是素綃寂衝過來的時候,鬱落白一個側翻躲過,左手的匕首對著素綃寂唰地一聲甩了出去。
素綃寂眼疾手快地偏頭躲開,匕首差點刺中後面的弟子。篤地一聲紮在了柱子上。
阿汐手腕翻轉,想要控制住被她鞭子纏住的鬱落白,她灌注內力,鞭子只劇烈地抖動了一下,阿汐的毒瞬間侵襲肺腑,她噗嗤一聲噴出大口黑血,踉蹌著後退撞上了身後的桌子。鬱落白一下子掙脫開鞭子,對著阿汐冷笑了一聲。
“別再用內力了,除非你真的想死。”
阿汐捂著心口,暗暗壓制著毒素擴散,恨恨地說:“你算計我!”
“怎麼算計你了?毒酒大家都喝了,誰讓你沒腦子。”鬱落白一番起落間,竟然絲毫不見毒發的跡象,連呼吸都沉穩渾厚。
一邊的唐漠算是最穩定的,此刻都因為剛剛動了手,毒素也開始作祟。他站著看著鬱落白,如果她不出手,他是斷斷不會動手的。
素綃寂畢竟是一代名醫,最能抗得住毒發,雖然劇痛開始蔓延,她緩緩調息間,居然面色上也無礙。她看著鬱落白,說:“你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你沒喝?”
“怎麼會,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我怎麼可能作假。”鬱落白好整以暇地掃了小心謹慎的三人一眼,笑了起來。
這時候離喝下毒酒已經過了一盞茶時間,唐漠和素綃寂都先後壓制不住毒素吐出黑血,只有鬱落白,完全沒有影響。
“你吃了解藥!”素綃寂幾乎是篤定地咬著牙說。“不然根本不可能,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和洛陽杏子林有什麼關係?”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鬱落白看了素綃寂一眼,然後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瓷瓶扔給唐漠,說:“解藥。”
她看著唐漠,說:“首先,我的確籍籍無名,和你們這些武林世家的人沒有可比性。但是這不代表我會如此任你們欺辱。”她把目光看向素綃寂和阿汐,說:“你們兩個,挨的一巴掌不要覺得委屈。”
阿汐咬著牙,“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敢這麼和我們說話!”她揮了一下手,桫欏寨的弟子立即唰地一聲把鬱落白圍了起來。說:“我讓你豎著走進來,橫著出去!”
桫欏寨的弟子使的是一種類似三節鞭的武器,所有人圍住她,迅速在小小的客棧大堂裡變換走位,似乎還是一個陣法。她一把抽出背上的長劍,劍鋒橫掃,霹靂啪啦把最內圈的弟子一片橫掃。她出劍快準狠,幾乎沒留餘地,而且在劍氣加持下,有些三節鞭已經從中斷裂。
但是潰散的內圈弟子在瞬間被第二圈的弟子替換上,而且武器變換成了短劍,鬱落白回身防守,從側面連刺幾劍,叮叮幾聲,居然沒能擊潰第二圈的劍陣。她腳下踏出幾步詭異的步伐,躲開各方位刺來的劍,在一個極短的瞬間,她左手閃電般探出,並起兩指夾住了一把向著她面門刺來的劍,真氣匯聚,咔咔一聲,她以指力震斷了那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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